沈昭仪顿时觉得没意思了,耷拉着眼角,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淮玉哥和嫂嫂总是在讲着一些让我听不懂的话,一点都不好玩,那我就不去太医署啦,我要去找皇嫂玩了,对啦,淮玉哥,刚刚嫂嫂一下子打了好几个喷嚏,怕是感染上了风寒,还是去找太医看看好些。”

“风寒?”

阮娇娇摆了摆手,“我说是有人在背后想我,你信吗?”

裴淮玉一副“看我信不信”的样子。

好吧,瞎操心的两个人,总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找太医才安心。

“你看,太医都说没事了。”

阮娇娇原地给裴淮玉大摇大摆转了两圈,让他好好看看自己,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好得很。

裴淮玉好歹也是松了口气,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肩上,“就算是用功练习骑射,还是要多穿些衣裳。”

说到这里,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小的太医捧着一堆医书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

叠起来挡住了视线的医书导致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房中还有两人。

毫不意外的,直接撞上去。

一堆医书都摔了下来。

阮娇娇突然间看到地上的一本被翻开的医书,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很眼熟阮仁寿。

第121章 万两黄金

小太医慌忙蹲下身,指尖抖得几乎捏不住书角:“小人眼拙!望夫人赎罪……”

阮娇娇俯身拾书时,指尖触到泛黄纸页上熟悉的笔锋,那“悬壶录”三字写得跌宕如狂草,最后一笔勾得极长,像极了她爹当年在她抄错药方时,用竹尺敲她掌心的力道。

小太医欲言又止,伸出去的手在半空蜷成拳:“这些、这些是陛下命人从东阁整理的旧籍……二十年前太医署的老大人大多归乡了……”

她的指尖停在“阮仁寿”三字上。

那字迹果然歪斜得厉害,“仁”字的笔画拖出半寸长的飞白,像极了他爹总挂在嘴边的“医者意也,笔势当如剑锋破雾”。

偏偏他是不是那种潇洒的好看,而是说不出来的非常的叛逆。

和他这个老实本分的名字大相径庭。

有时候还跟镇上的小书生在那吵起来,原因就是小书生说他写的字丑,而他爹不服气,偏说这是他的独特之处。

自己那个时候就喜欢蹲在角落边看着他们吵,有时候吵到了最兴奋的点上,她还在那里拍手叫好,然后果不其然又被她爹拍板子了。

“夫人?”小太医见她盯着书发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很好笑的事情,”她将医书抱进怀里,指尖轻轻抚过书脊,仿佛触到了泛黄的光阴。

突然间笑着笑着一股难受的疼痛涌上心头,眼眶已经慢慢的泛红,好不容易放下了一些,可现在看到这熟悉的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地背着一点一滴的记忆牵动。

“他是?”

裴淮玉看到此人姓阮时,以及阮娇娇那奇怪的反应,他自己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但还是问出口了。

“他是我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臭老头,天天拍我板子的臭老头,我小的时候就只记得他在镇上开了个小医馆,生意不好,缺钱的时候,还拉着我这个姑娘家家去别的地方帮衙门验尸换点粮回来。”

阮娇娇说着说着已经忍不住地用帕子偷偷地把眼泪擦去,深呼吸,摇着头说自己没事。

“那个……”阮娇娇又对旁边的小太医说,“我没事,你先下去吧!这些医书放在这里就行了,反正不都是陛下要拿过来给裴淮玉的吗?”

小太医收拾收拾连连告退。

裴淮玉心疼她。

心疼阮娇娇总是强颜欢笑的样子。

裴淮玉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颤,那抹强撑的笑意像层薄冰,碰一碰就要碎在风里,“不高兴就别笑了。”

人怎么可能这辈子事事都那么高兴。

阮娇娇摆手,转过头去,“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