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别担心。”

“我还好。”

姜绾知道这些不过是他安慰自己的话语,但为了不让他担忧,她也只能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祁羡更忙了。

太子养伤不见外人,四皇子一家独大,朝堂官员见风使者多。

不过数日,那些官员已经开始陆续登了四皇子的门。

墙倒众人推,这本是常理之中,但裴觉已经连着三天在东宫里如泼妇骂街一般。

骂那些官职捧高踩低,见利忘义。

裴觉唯一的安慰就是身边还有祁羡。

他伤心之余不忘从祁羡处找安慰。

“阿羡,你说我和老四谁好看?”

祁羡:“是太子。”

“你说我和老四谁的身手更好?”

祁羡:“还是太子。”

裴觉:“那你觉得我和老四谁的性格好?”

祁羡:“是太子。”

裴觉稍感安慰:“那阿羡可愿与我同生共死?”

祁羡:“……不愿意。”

裴觉再次哭了出来。

太子养伤,等同于禁足。连着几日,朝堂形势诡谲,瞬息万变。

祁羡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既要训练金甲军,又要分心留意四皇子的举动。

每日天未亮出门,披星戴月才回来。

裴觉看在眼里,不免有些愧疚,是以对于祁羡的毒舌,他也未往心里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和祁羡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一圈。

就碰到了姜绾。

碰到姜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姜家大姑娘怎么说也算是个商人。

只是……

她此刻身边不止她一人,还站着一个男子。

因为离得远,看得不甚清楚,裴觉有些狐疑地眯了眯眼,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阿羡,你看你看。”

“那是不是姜家小姑娘,好啊!本宫不过是失势几分,你这都没黄土埋半截,姜绾这边就开始病树前头万木春了。”

祁羡有些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这诗是这么用的吗?

再说,若不是为了他,自己至于每日这么不着家的吗?

祁羡懒得和裴觉多说,脚步如风,很快来到了姜绾身边。

姜绾今日本是出来巡看店铺的,走到一半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姜绾在话本里见过女子卖身葬父的,这男子卖身葬母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是以,这男子拦住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但她没想到,就在她愣住的这片刻功夫,面前的男子便潸然落泪地讲述着自己的无奈。

他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本也有几分才华,奈何得罪了当地的乡绅富豪。

考试的那天,他被人打晕了,失去了考试的资格。

寒窗苦读多年,最后临门一脚被人打昏,母亲听闻消息后,悲痛欲绝,原本身子不好的她,竟一夜之间撒手人寰。

男子悲痛之余,债主还上门威逼,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卖身葬母,偿还欠债。

姜绾看着眼前的男子,虽说比不上祁羡好看,但也是红粉清秀一佳人。

尤其是这欲语还休的模样,和木槿在清风馆打赏的头牌有的一拼。

姜绾素来心软,尤其见不得美人落泪。

何况,这“美人”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寒门学子,母亲逝世,生得还好看。

这哪里是卖身葬母,这分明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美男计啊!

姜绾嘴角勾起,如此大费周章设计自己的,会是谁呢?

林氏?还是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