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弄得两名年轻海警也忍不住笑了,“没事,下到三岁上到六十,都喊我们警察叔叔。”

钟元面无表情。

只脚尖不安分地踢了踢地毯。

好吧,其实她三十多岁时依然在喊警察叔叔。

既然确定有毒|品的存在,游轮必须靠岸进行进一步检查,而最近的码头是锡城隔壁的鄂昌市金牛渡码头。

待游轮靠岸,楼上的所有游客才被告知游轮上查出毒|品,需要大家配合海警调查。

而季昊焱几人早被挪到没有安排人的五层。

得知这群人来历都不简单后,执法人员当机立断要求保密,免得消息外泄给后续调查增加难度。

知情的董银河、钟元两方人马自然不会泄密,恨不得这些人吃公家饭前都别让他们家里知道。

其他人很懵。

不懂怎么突然跟毒|品扯上关系了,在等待海警问询前忍不住窃窃讨论。

“天啊,怎么会有毒品啊?”

“董银河安排的游轮,安全性都不能保证,太吓人了。”

“对啊,不知道多不多、也不知道谁弄上船的,不会是想害大家,等我们上瘾就对自家公司下手吧?”

“我老公讲有家人就是被引诱染毒瘾,赔光了家产。她们搞的活动我以后都不参加的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她们想干什么。”

人一旦抱怨就忍不住翻旧账。

这时候突然有人提起淑女会拍品真真假假的事。

“去年我拍了个花瓶,小百万。特地摆在会客厅里被人一眼识破是假的。你们不知道,我家老张那脸给丢尽了,回头摆了大半个月脸色给我看。”

“你也拍到假的了?我拍的那副画也是……”

“拍卖偶尔打眼儿还能说正常,这么频繁显然有鬼,而且资金去向也有问题。”

扯着扯着,有人说淑女会的慈善捐款不透明。

声音窸窸窣窣。

董银河依然听见了几句,心蓦地一沉,再次后悔自己不如乔海生果断。

若早点退出淑女会,没有组织今年的活动,便能免于今日的难堪。

一想到董家名声因自己受损,集团股票受到影响,董银河就眼前一黑。

她咬住下唇。

既责怪自己,也怪钟元。

某一个瞬间甚至忍不住想,如果自己配合季昊焱几人的计划盯紧她带的人,未必不能得手。

再退一步,如果在对方报警时狠狠心叫游轮的保卫队把他们全绑了。

情况也会好不少。

祸害钟元一个好过于唯意和董家受影响,好过董家以后要面对杭季柳几家的围杀。

一时心软,一步错就步步错。

董银河眸光沉沉。

视线恍若带着磅礴的怒火,让人难以忽视。

隔着人群,钟元与她对视。

她没错。

有理走遍天下,她才不怕董银河恨上自己。

人生在世若想不跟人结仇,那就永远做被欺负的那个。

当你没有还击能力,也没有还手的勇气时,主动朝你释放恶意的人多年后甚至不会记得你的存在。

自然也就跟你“无仇”。

但这绝不是钟元想要的。

她不主动欺负谁,但谁也别想把她当软柿子捏。这几年她愈发体会到“斗”的精髓。

不能爱斗,却要擅斗敢斗!

董银河被她沉静双眸里的斗志给逼得先行挪开视线,只有不知不觉握紧的拳头无言呐喊出胸腔里的愤懑。

可恶。

实在可恶。

配合调查结束,游轮上的所有人依然不能离开,被要求不能跟任何人吐露消息。

向明岚头天晚上喝醉了。

次日找她打听,钟元摇头说不知。

直到下午,整艘游轮才被排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