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横竖我都是她儿子。”
邱悦和的情况邱怀君不能保证好不好,也不知道在贺望面前会不会难堪,邱怀君只是想见她一面,确定她还在好好活着。
进了福利院之后,贺望便不怎么说话了,只是靠在邱悦和房间门边等着他。
他们去的时候邱悦和正在画画,她手里攥着根蜡笔,邱怀君问护工:“她不会吃蜡笔吗?”
“会,但上次她咬了口,吐了,”护工说,“长教训了,所以现在就不会了。”
邱悦和似乎心情也不错,在纸上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不自取其辱问“我是谁”这种问题了,只是蹲在她身边静静看画,过了好久才问:“这是画的什么?”
“三个小人,”邱悦和没有打他,拿白色蜡笔在白色纸上画圈,白色不显色,只能涂一个又一个圈,“这是我,这是海然,这是怀君,我们在小屋子里,没有钱,我们好穷,但是有很多大米……”
邱怀君茫然地看了眼邱悦和,倏地反应过来了,浑身都发抖,又去指最中间的那个小人,不敢置信般,“……这是谁?”
“怀君,”邱悦和一字一顿地说,语气很温柔,“是我儿子,叫怀君,你认识他吗?他姓邱,也可以姓贺,贺怀君是不是也好听……”
?
邱怀君原本计划陪她一个上午,吃完午饭再走――如果他没哭的话。
在贺望面前哭是个很丢脸的事情,邱怀君逃一般出了房间,眼睛水蒙的一片,跑到福利院门口的小草坪蹲下了,手捂着眼,肩膀一耸一耸的,狼狈地扯着嗓子喊:“你先别看我!”
贺望的脚步在身后停止了,邱怀君没有哭太久,很快平复了情绪,声音闷闷说:“你帮我要点卫生纸,哥。”
等卫生纸到了,贺望这才蹲在他身边,静静看着邱怀君擦眼泪和擤鼻子,真奇怪,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竟然会觉得他擤鼻子皱起的眉毛都好看。
邱怀君眼尾发红,鼻尖也红,低头说,“别安慰我!我嫌矫情,而且我也不喜欢被安慰。”
“那你喜欢什么?”贺望询问般开口,声音很轻,“抱下你会好些吗?”
拥抱是邱怀君难以拒绝的东西,但接受起来总是别扭,邱怀君声音几不可闻,说了句“好吧”。
贺望身上还有很淡的洗衣粉味道,抱他时候力度很重,能感受到温度,像要将他嵌进骨肉里,但的确很有安全感。
松开之后,邱怀君又发了会儿呆,贺望就在旁边一直陪他蹲着。
“给你唠点闲话吧,别嫌我烦,当我自言自语就行,”邱怀君垂眼看花坛里绿油的草,伸手去拨草尖儿,“其实我有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