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对于傅长风来说,目前这只扒着鸟蛋在泥潭里滚的猫就格外的让他大脑充血。

乌漆漆的烂泥均匀的裹上每一寸柔软的猫毛,在雪白原本就已经被鱼汁染成焦黄的前提下又细细密密的盖上了一层恶臭。

止不住的臭味从泥潭里那只滚来滚去看不出原本到底是什么的生物身上传来,伴着前方被扒拉的像一颗泥石头一样的鸟蛋,看着就让狐狸血压升高。

火红的鸟羽散了一片。

漂亮的朱鸟惨兮兮的挂在一旁的低枝上,全身软了身子,看不出到底是死是活,他手下的小弟俱皆步了他的后尘,要么半吊在树上,要么滚落在泥潭里,将一身火红的羽毛俱皆沾染上了泥潭的脏污,整片看上去就像是被入侵惨了的凶杀地。

傅长风漆黑着脸,强忍着怒火拎起还在地上滚的小猫,绷紧的嘴角几乎可以充当笔直的河岸线,恶臭的淤泥沾了一指,光是挨着就让整只狐狸恼火的厉害。

这猫不能要了。

再养下去他早晚要被气的脑出血!

习惯的姿势再次袭来,苏祁在家的时候就没少被叼后颈皮,不仅猫妈妈叼,驻地里年长的长辈也会叼,小小的苏祁总是被长辈们叼着,乖巧的蜷着爪爪摇摇晃晃的被叼去各种地方,对于这个熟悉的姿势,如果不是什么特别抗拒的事一般情况苏祁都不会太有反抗的欲望。

因此,他就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乖巧又满脸询问的望着傅长风。

想说什么快说,说完了快把他放下去,地上还有他的宝贝呢!

傅长风气的够呛。

他承认,猫是他抓的,鱼是他烧的,玉盆是他要抢的,泥地……起码有一半也是他弄出来的。

但是这只猫!

怎么就能眼看着地面变成泥地后还能一头扎进去的!就因为那颗该死的鸟蛋好死不死的滚落到泥里吗!

怒火在胸腔中燃烧,想杀猫的心不断在心里蠢蠢欲动,傅长风冷眼看着表情已经变得有些催促的猫,五指一张压缩出一个空气泡给猫往里一包,挥着袖子就扬长而去。

身后,惨兮兮挂在树枝上的朱鸟缓缓抬头,他看一眼空中远去的狐狸,又看一眼躲在树枝上欢快看戏的碎嘴子鹦鹉,死了一半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不就是想给你家小媳妇要个盆吗!

想要你说啊!

一声不吭冲上来就打算怎么个事!

你个狐狸想要他还能不给吗!

树上的鹦鹉扑棱棱飞起,不等死了心的朱鸟重新将头垂下,今日份的第二条大新闻就已经被播报出去

“东边的狐狸抢了朱鸟的玉盆给他小媳妇带回去啦!那只不要脸的狐狸就快给他小媳妇吃到嘴啦”

下方,还没来得及将脑袋垂下去的朱鸟猛地一个抬头,瞪大的双眼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兄die,你命没了。

……

事实上,碎嘴子鹦鹉的命还是有段时间能留。

傅长风几乎是一刻都忍不了怀里这只脏兮兮臭烘烘的猫,哪怕用空气泡包着,他也几乎能闻到苏祁身上的臭味。

作为一只洁癖的狐狸,傅长风实在不知道苏祁到底是怎么能给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更想不明白这么邋遢的猫到底是怎么在见到他的时候还能保持一身雪白的漂亮毛毛。

树影成风,几乎只用了去时一半的时间苏祁就被带回了原本狐狸的驻地,水波泛起鳞光,金色的夕阳在水面上洒下漂亮的余晖,一拨就能碎成一片。

脏兮兮的小猫被放了下来,只在眨眼间眼前就被摆了一只玉盆。玉盆质地柔和,上好的玉石细腻无比,在夕阳的余晖下更加显得精致典雅,熠熠生辉,简洁惯了的小猫哪见过这种玉石,一时间连丢了鸟蛋的焦急都忘了,只伸着脑袋往盆里扒拉。

温水被缓缓注入玉盆,有了水液的晕染,玉盆更加显得色泽明亮,漂亮的炫目,苏祁傻兮兮的埋着整颗脑袋,下意识的往盆里舔了几舔,水液吧嗒吧嗒的响,粉嫩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