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明哥,”外面接机的人很多,桑奕明太高太显眼,方言一眼就看见他了,喊着他名字冲他使劲儿挥了挥手,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跑,跑到桑奕明那头直接往他身上扑。
桑奕明怕方言刹不住车摔倒,张开手拦住那个兴奋得要飞起来的19岁小男孩儿。
“我以为你不来接我呢,没想到你来了。”
方言抓住桑奕明胳膊后笑得更开了,红着一张脸仰头看桑奕明,因为太急,也太想见桑奕明,说话的尾音跟波浪纹一样,说话还在喘,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了桑奕明脖子上。
桑奕明只觉得脖子痒痒的,连带着浑身都变痒了,喉结动了动,接过方言手里的行李箱,带着他往停车场走。
方言乐呵呵跟在桑奕明身边,坐上副驾后,身体始终侧着对着桑奕明,一上车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一直在跟桑奕明说话,说他学校里的事儿,说他舍友的事儿,说他在飞机上的事儿,那些鸡毛蒜皮在方言那里,因为有了最想分享的人,所以变得极其有乐趣。
桑奕明认真开车,认真听着,认真应着。
等方言说累了,终于停了嘴,拿起储物格里的水打开喝了几口,然后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继续跟桑奕明说话。
桑奕明余光瞥见方言喝的是他的水,刚刚那瓶矿泉水已经被他打开喝了两口,但他没说,反正方言已经喝了,喝就喝吧。
“饿不饿?”桑奕明问。
“饿了。”方言摸摸自己的胃,“你看,我肚子都扁了,飞机餐不好吃,上飞机前就吃了中午饭。”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想吃火锅。”
姥姥又给方言发信息问他回不回来,吃没吃饭,方言说他现在要跟桑奕明一起去吃火锅。
他的机票是晚上的,刚刚飞机落地在取行李箱的时候就给姥姥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到了,还说桑奕明来机场接他。
跟桑奕明在一起,姥姥姥爷是放心的,他们都知道,方言只要是寒暑假一回来,必定往桑奕明家跑,有时候晚了,直接住在桑奕明公寓里。
火锅吃了两个小时,一个小时用来说话,虽然他们几乎隔几天都会发信息打电话,偶尔还会开个视频,但跟现在见到人的感觉不一样,隔着手机跟屏幕就是隔着一层。
吃过饭,方言一上车就累得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桑奕明本来想把方言送回大院儿,看他睡得香,直接开车带着方言回了自己住的公寓。
桑奕明抱着方言上了楼,昨天他就把次卧收拾好了,因为方言放假后总会来他这里住,床单被套他都换成了干净的,把方言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
桑奕明又给姥姥发了个信息,让他们不用担心,说方言晚上睡他这里,姥姥让他们别玩儿太晚,早点睡觉。
方言中间醒了一次,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才发现他是躺在桑奕明公寓次卧床上,他的行李箱就在墙边靠着。
方言找出换洗的衣服去洗了个澡,桑奕明虽然独身,但他公寓里都是两个人的生活痕迹,鞋柜里有方言脚码的拖鞋,浴室里也一直都备着给方言用的换洗毛巾跟牙刷。
方言哼着小调儿,打开浴室储物柜门,熟络地找出新牙刷开始刷牙,洗面奶还是他之前放在这里的,其他的东西他都用桑奕明的。
方言洗完澡又去敲主卧房门,问桑奕明睡了没。桑奕明也在洗澡,没听见方言的话就没应声。
方言太困了,回次卧一沾枕头就又睡熟了,桑奕明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又爬起来去次卧看人。
他看出方言是洗过澡了,身上都是沐浴露味道,被子夹在方言两腿中间抱着,方言手还揪着被子一角枕在侧脸下,方言头发长了不少,发丝软踏踏地贴着脸颊枕头,贴着创可贴的手指还耷拉在床沿边。
床头的小夜灯把方言那张小脸儿照得很模糊,桑奕明慢慢蹲下身体,凑近之后才彻底看清,方言脸上的婴儿肥这两年慢慢退没了,现在脸上的线条更精致,逐渐靠近成熟但又不减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