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一想起刚才范景飞的态度,她心里就堵得慌,索性赌气把图纸朝他面前一推,起身就出去了。
在她身后,唐文山面对兰清音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仍是忍不住赞叹:“这图纸……难为罗管事怎么想得出来……”
范景飞看着他似笑非笑:“我看就是在唐管事留她独自一人参观大作坊时想出来的。”
唐文山兀自一惊,冷汗湿了后背,他跟随范景飞多年,深知他的脾性,晓得他这人,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但认真计较起来,却是会毫不留情。只是,他竟为了一个初来乍到的管事,而警告于他?未能陪罗依参观完大作坊,又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莫非……唐文山迅速地抬眼,看了范景飞一眼,然后飞快地起身,躬下身子:“属下有罪,请二少爷责罚。”他没有寻个诸如“当时突然有急事”之类的借口出来,因为他知道,甚么事都不会瞒过范景飞的眼睛,只分他有没有心情与你计较。
范景飞还欲再说,忽地又好像想起些甚么,最终没有开口。他伸手取过桌上的图纸,仔细叠好,纳入袖中,道了声:“散了罢。”翩然而去。
唐文山还沉浸在范景飞的责备中无法自拔,脚步匆匆,惶惶离去,不然放在平时,他定是要跟着兰清音一起走,好好安慰安慰她的。
黑漆长桌的对面,四个女伙计还尚未离去,兰清音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多看那琴一眼的念头,浑身僵硬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她一动身,四个女伙计马上围了上去。眉心有粒美人痣的司琴,站得离她最近,仔细打量于她,发现她的脸色虽如一贯那般冷漠,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瞧出一丝压抑的恨意。司琴在心里笑了一下,殷勤地扶了兰清音的胳膊,劝慰她道:“兰小姐,莫要气恼,罗管事不过是误打误撞。再说那白水晶咱们见得多了,哪里就会闪闪发光了,定是她信口胡诌,哄得二少爷高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