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着也不忘哄男人。

“夫君,妾叫您夫君。”

“好夫君,容妾再睡一会儿罢,求您了。”

她不甚真?心地说完,翻了个身,把头埋入锦被里,片刻,呼吸声逐渐均匀。

武帝深深呼出一口气?,见惯了魑魅魍魉,他心中顿时生出诸多阴谋诡计,这?女人敢叫他的名字,她唤他“夫君”,而不是“圣上”,莫非他不是皇帝?

不对,明黄色的纱帐,帐顶的游龙戏凤绣图,普天之下,只有皇帝能用。

他不再犹豫,立刻翻身下榻,点燃房中的蜡烛。

武帝逡巡四?周,精美奢华的拔步床、床檐精雕细琢着彩羽飞凤,镶嵌颗颗圆润饱满的东珠;旁边有一套黄花梨桌椅,上面的翡翠琉璃盏和一套白釉瓷器错落摆放;窗边放着一张软塌,其上铺就雪白的狐皮毯,两株雏菊插在高颈细口瓶中,散发一阵清香。

雏菊?

武帝面不改色走过去,放在掌心端详。

他征战大漠的时候是仲夏,而雏菊,最早到初秋才有。

他的眸光看向妆奁处,忽略其上琳琅满目的珠翠钗环,铜镜里显出一张冷峻的脸:五官深邃,冷眉寒目,正是他的模样!

他站立许久,终于接受这个荒谬的真相他死了,他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