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方面更是。看似轻浮浪荡,结果却意外的脆弱纯真。比起当年的自己和弗朗茨,夏恩要来的纯粹许多,也好上许多。

“您很好,真的很好。”雌虫发自内心的感叹。

“……骗人……”夏恩根本不相信,“在你们所有虫眼里,我都是扶不起的烂泥,不是吗?瓦沙克的事,我不问,你永远也不会说。因为我根本没通过你的评估。我不是能让你满意的洛奥斯特大公。”

“您这样想吗?”劳埃德有点愕然。他的手已从头顶滑下,此刻正摩挲着少年的脊背,贪恋着雄虫细腻的皮肤触感,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他知道此时需要明确地反驳,如此才能清除掉那些纠缠在小雄子心中、自我质疑的种芽。

于是他用比之前都要坚定地口气,一字一句地缓缓道:

“不是的。我不告诉您,和尤里一直对您保密,是同样的原因。这是个枷锁,一个沉重的枷锁。我已经强迫您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这已经让我很内疚了。而瓦沙克,如果您知道了它,您知道的,您再也不可能完全、彻底地脱离洛奥斯特。”

雌虫坦言着自己那般选择的理由,这些考量他从未对任何虫说过,他也从没打算告知眼前的小雄子。身为帝国上将,谨言是和自律一起刻进骨子里的。但对着夏恩,选择公开一部分的内心活动,意外的比他想象的更容易。

雌虫的话语有效地制住了少年正在不断崩塌溃散的心理防线,那些一旦念及,便无穷无尽缠绕攀爬上来、自我怨艾的念头停在了那个点,夏恩得以喘息。他趴在雌虫怀里,听着对方的心跳,理智慢慢回归。

“……礼物的事你知道。”少年沉默了一会,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

“知道了又不说……”夏恩咬牙,恨恨低道。

“这是尤里的‘惊喜’。”雌虫声音沉稳地回道。

这一句又戳到了夏恩心里那个隐痛的点。他鼻子一酸,赶忙将脑袋压回劳埃德胸膛上,免得让对方瞅去。

自从在伊斯米尔那里看到那台机甲后,他只有那么几分钟是开心的,随即便是源源不断的钝痛遏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星网上那些虫骂得对。他是个无心无肺的小混蛋,不光是媒体镜头下他没红眼眶,就连在葬礼上,他也一滴泪都没流。他知道他失去了很重要的存在,应该痛不欲生、彻夜难眠,可他没有。他睡不好,但还能睡,他吃不好,但并不会搞绝食。

生存本能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因为想起尤里他们会痛,所以一旦出现点苗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掐断,强硬地锁上那扇大门,禁止任何进一步的接触。

发生的事实不能更改,所以后悔无用,一再回想只是无意义的折磨;死去的人不能复生,所以一味沉湎过去无用,不如将目光集中于未来的计划。

他是这样被教导长大的,他憎恨过这般无情功利的家族理念,但当轮到他自己时,他发现这种信念已深入灵魂,哪怕换了人生,也不能根除。

弗朗茨、尤里、曼森、雷姆和其他的洛奥斯特不是这样的。他们仿佛天生便知道如何去爱,去给予,勇敢而自信,没有嫉妒的阴影,没有不平的愤懑。他们接纳了他,给他撑起一片天空,让他肆意地生活,自由的成长,哪怕是当个废物,只要他愿意,便会倾尽全力的支持。

机甲模型收集,只是他又一个消耗时间的选择。没错,他是很擅长机甲对战游戏,但那只是游戏,实际操作机甲是件极其复杂、困难的事。他只要想想就脑壳疼!因此哪怕尤里说过几次要带他去试驾真正的机甲,他都打哈哈拒绝了。

而到底是什么样的虫,居然会如此不顾自身需求,将那样价值巨大的杀器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过家家?

要知道,那可是帝国最新研发的秘密机型啊!只要放出一点点消息,夏恩肯定,绝对会有数不清的驾驶员汇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然而,这种事情就是发生了。夏恩觉得匪夷所思,但虫帝陛下却只是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