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的样子,扬起唇角,冲他得意洋洋地吹了个口哨,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额角,笑了。
直到沈嘉玉走进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才明白汪明泽刚刚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原本服服帖帖的额发,全都因为刚刚对方那一通胡吹乱揉给弄得蓬松无比,活像是个鸡窝。偏偏他还手下留情地给沈嘉玉留了一点儿余地,只在几处翘起的地方显得特别像是扎了满头的鸡毛。要是角度拿捏的不错,那兴许也还能得个艺术行为大赏的奖状。
沈嘉玉寒着脸走了出去。
汪明泽估计也知道自己奸计败露了,可却也没有一分的心虚,正靠在沙发上,笑得开心得很。沈嘉玉沉着脸走过去,对他说:“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从小到大说过的那些冷笑话,也没见什么时候惹得您乐过啊。”汪明泽说,“你可真够难逗的,打小儿就没怎么见过你笑。好了,别气了,来笑一个,皱着眉头对健康不利。来,啊——”
他捏着沈嘉玉的脸,来来回回地摆弄了好几下,试图给沈嘉玉扯出一个笑。
沈嘉玉挣开了他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垂着眼说:“汪明泽,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发现了,我不喜欢你。”沈嘉玉感到自己的喉头一阵发紧,连心脏都抽搐着紧缩了起来,“生完孩子以后,我们就分开吧。”
停在他脸上的手顿住了。过了许久,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行。”
答得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纠缠。
他不敢看对方的表情,也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只能佯装平静地仓皇逃出去,站在房间的外面,等汪明泽在里面换衣。
走廊中很安静,大约是夜已经深了的缘故。他隔着漂亮的窗花玻璃,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的公司大楼,已经熄了灯,倒映着夜晚那静谧的颜色。偏偏有一个角落,不知是被何人打碎了,露出了空洞洞的一块黑色,顿时让整面美丽的颜色变得好笑且滑稽。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样,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私下却藏着不知多少蝇营狗苟,徒引人发笑。
过了不知有多久,汪明泽终于打理好了他那一身行头,拧了门,从门后走了出来。他看到站在窗前、极目远眺的沈嘉玉,顿了顿,喊道:“很晚了,走吧。”
沈嘉玉收回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和他一起走进了电梯里。
这一趟,走得是死寂。
原本他两人相处时,便总是汪明泽开口较多一些。兴许是方才沈嘉玉那一句,终于惹得他动了火气,如今连最基本的交流也失去了,空气中便只剩下了难堪的沉默。他俩一同走到酒店门口,汪明泽帮他拉开了一侧的车门,低头看着他坐进去,没多说什么,只顺手帮他关了门。
沈嘉玉抬头,隔着车窗的玻璃看他。汪明泽两手插着兜,一句话也不说的,与他平静地对视。呵出的热气贴在微凉的玻璃面上,浮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逐渐模糊了他的面容。
车没有开走。过了很久,他终于俯下身,敲了敲车窗,示意沈嘉玉把窗户打开,然后说:“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个会要开,暂时没空离开。”
“嗯。”
“这两天我也不去了,免得你烦。”他说,“药记得按时打,自己扛不住了就喊我。”
“……嗯。”
“走吧。”他拿手指蹭了蹭沈嘉玉的脸,轻轻地出了口气,又扭头对司机说,“可以关窗了。”
司机说了声“是”,将降下的车窗缓缓升起。引擎发动,周遭的景象渐渐后移,将汪明泽的身影留在原地。沈嘉玉远远望了他一眼,搭在车门上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收了回去。
之后,汪明泽果然信守诺言,再也没来过他给沈嘉玉准备的这处地方。
十支药,第一日是一针,第二日是二针,第三针则是在第二针的三天后。
期间的发情症状,虽然因为针剂的作用下稍显难熬,但若是思及那句他对汪明泽撂下的狠话,其实也不算什么。沈嘉玉昏昏沉沉地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