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马浑身呈灰黑色,头角部?分颜色最深,背脊略微发白,极大?一群聚集在一起,变成黑压压的一片,在浅碧深绿的草原上像一笔横穿泥河的浓墨。

“河里有鳄鱼。”

宋郁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给她?看。

鳄鱼潜伏在河水中,泥灰色的外表让它?与河水泥滩几乎融为一体,一只角马跑的位置偏了,被鳄鱼咬住后肢,拖入河水中撕扯。

自然是壮阔的,自然也是残酷的。

燕棠坐在车窗边,看着这一幕陷入沉思。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先离开?。”宋郁侧过头,见她?看着窗外走神,抬手屈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燕棠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我只是在想,昨天你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什么?话?”宋郁仔细思索了一下昨天他说过什么?话,然后有些惊讶地问:“你是怎么?从这个场面联想到公狮子求欢的?”

“不是求欢!是生?命的意义!”

燕棠纠正。

车在河边空地处停留,大?约十几分钟过后,角马群便完成渡河,朝对岸的草原头也不回地奔去。

回到酒店时是傍晚,两人在露天酒吧的小帐篷坐下,侍应生?端来两杯调制的鸡尾酒,还送了两小杯猴面包树果汁。

草原的落日极为壮阔,漫天遍野都是金黄色的,太阳被云层模糊成一道虚影,就连草原都染上了金调。

酒店夜晚的活动丰富,有露天烤肉和水果供应,在草坪上摆放着移动酒柜,还有当地的马赛族人穿着民族服饰唱歌跳舞。

燕棠坐在椅子上欣赏落日,跟身边的男人闲聊:

“刚才看角马被鳄鱼吃,会觉得角马可?怜。可?想到鳄鱼也只是为了生?存,我忽然又?意识到这件事情本身不存在对错.......”

一顿话说完,燕棠收回目光,才发现一旁的宋郁姿态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正看着她?,脸上带着笑?。

“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他笑?着说。

宋郁总是喜欢说好话,燕棠几乎已?经免疫。

他见她?懒得理会,又?解释自己的想法:

“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就不存在对错,食欲性.欲生?存欲。是人类把这些事变得复杂,我上学的时候,总是学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所以我喜欢和你过单纯的生?活。”

燕棠偶尔会意识到,其实?宋郁在过去除了训练和比赛之?外,还踏踏实?实?地上了四年的名校。

他有聪明的头脑,也不乏学识和见识,除开?有些时候故意讲歪理外,他其实?对这个世界有许多透彻的理解。

燕棠转过头,凝视着这张让她?百看不厌的脸蛋。

宋郁与她?对视片刻,微微一笑?:“你看上去好像很想跟我接吻。”

哪怕这小子昨天半夜还对着她?在做坏事,但此刻两人衣着完好地坐在一起观景,却让燕棠感觉到一股难言的暧昧。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脏也跳得有点儿快。

这也得怪宋郁这笑里带着调情的意思。

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氛围被另一队客人打破,那群中国留学生?们去草原上观光回来,也来参加晚上的露天活动。

在异国遇到同?乡人,大?家自然多了几分亲近,这晚燕棠和宋郁跟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喝酒。

“你们谁的酒量好?”一位叫吴游的男生?问。

宋郁用中文说:“我不喝酒。”

他还保持着不少训练时留下来的好习惯,不喝酒不抽烟,相当讲究饮食,每天都要保持运动量。

反倒是燕棠能?喝几杯。

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几个留学生?就好奇问她?是怎么?和她?老?公认识的,燕棠说是给他当过家教?老?师。

“哇”大?家睁大?了眼睛。

“但关系变化是在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