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局面,他们确实真心实意想让萧烛登上皇位了。

然而萧烛本人只是八风不动,政事照常处理。

仿佛一夜之间转了性,看不出丝毫从前的狼子野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身上那个摄政王的名头,这下反正是千真万确地坐实了。

前朝后宫,摄权专政,无人敢置喙。

萧烛如今虽然还不是皇帝,但他此时实际和皇帝权势一般无二。

甚至比小皇帝在位的时候,还要更像皇帝。

谢清碎今天醒来得有点晚,他起来吃完早膳,萧烛还在外殿会见下属。

谢清碎听见动静,没往前面去。

倒不是避嫌。

谢清碎醒来那天,萧烛就将期间发生的事都巨细无靡地告诉了他。

后来许多重大变动,也都与谢清碎一一商议过。

朝中正是多事之秋,萧烛有时要忙到很晚,就在床榻上揽着谢清碎看一起看奏折。

有些需要延迟些批复的奏折,现在还放在内殿寝宫中。

谢清碎醒来后,人虽然没出去,但该掌握的事,一件都没拉下。

连抄某些官员的家为江淮水患筹备物资的章程,都有他的手笔。

谢清碎毕竟在盛京经营多年,在有些事上,还是萧烛赶不上的。譬如哪哪几位大官将敛来的财物分批藏在了哪些地方,这种非常细节的情报,没有足够的时间积累,很难搜集得全。

谢清碎就是纯粹懒得与人交际。

上班的时候就算了,他现在姑且还算在休假,能省的功夫还是省点,这个时代规矩多,见面没寒暄几个来回别想清净。

谢清碎喝了一盏清茶,静静地想,他得找个时间和萧烛好好谈一谈。

总不能这么一直不上不下的地持下去。

听到外了个礼,“谢大人。”

谢清碎注意到了他一瞬间的异样,但没在意。

他朝人道谢道:“那日府中杂事颇多,劳烦大人照看。”

“谢大人客气了,下官只是做分内之事。”

张行不敢真接他的道谢,和谢清碎客套两句,看了看萧烛的脸色,极有眼色地找了个由头迅速溜了。

就是好像有点心不在蔫,离开的时候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张行魂不守舍地走出长随殿。

满脑子晃晃悠悠就一个念头:谢侍郎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他们家王爷原来没有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实在是!太好了!

张行很难形容这几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自从谢清碎中毒后,萧烛种种举动,终于让张行想到了那个难以置信的答案:他们家除了权势就什么都没关心过的王爷,对谢侍郎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