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顿了顿,打开第二封。
按照时间看,是在他出生前六个月。
年轻的魔法师在信纸上写出了为难的心情:“堕胎的魔药早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准备服用的时候,他忽然在我肚子里动了一下,魔药就被我自己打破了。说来很可笑吧?我曾经杀死过最强大的魔兽,却不敢杀死一个还没有意识的胚胎。”
“我变得很懦弱,但是……我有时候又觉得那不是恐惧。”
第三封:
“我决定把他生下来,虽然风险很大。总之,我决定任性一次,请你为我保密,我准备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第四封:
“是个男孩子,很可爱,比我堂姐家的那个孩子还要可爱,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像两颗黑葡萄,刚出生就会朝人笑,睡觉喜欢朝一侧缩起身体,把他掰直了,不一会儿就又缩回去,像个傻乎乎的小猫崽。如果你见到的话,一定会喜欢的。”
第五封:
“长大了一点,我趁他睡着的时候亲了亲他的脸,很软,比我们在埃格拉小镇吃到的那种生牛乳制作成的甜点还要细腻,我没有忍住,咬了他的脸颊一口,他在梦中气得小脸皱巴巴的。等到大一点的时候我就不能亲他了,我要对他严厉一些,我希望这孩子能长成最强大的魔法师,比我还要强大、冷静、坚强。”
……
第不知道多少封:
“我太自私了,亲爱的,生育是一场自私的爱。我做了一些……不好的梦,心情很沮丧。”
下一封:
“我近来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让小孩子选的话,明知道生活有那么多苦涩的成分,他们会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吗?或许我过于自负了,仅仅是因为想要爱一个小孩子,就让他来到这世上,经历那么多未知的风险。”
“曾经我父亲指责我的自负迟早会毁灭我,我对此不屑一顾,直到现在才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我毁掉的不仅仅是我自己,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
最后那么平静。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抚上他的脸颊,指节屈起,像是安抚一样,轻轻在他脸颊上摩挲。
被安抚的人却并没有那么温驯,反而扭头就咬住了这个在他脸颊旁边晃悠的物件。
力道很凶,像是想要发泄胸腔中积郁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该说茫然还是不甘的情感,一下子就咬破了皮,血腥味蔓延出来。
咬得乔希自己牙根都酸涨起来。
但他此时身体绷紧,这点酸涨也就不明显。
但被咬住的骑士不知道乔希又翻倒他哪本的旧账,但是,他滑跪的姿势已经十分熟练。
艾伯塔:“嗯,我的错。”
乔希倒是发现了自己的话引人误解,还认真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在说现在的事,是说你总是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迹,害得这次来客人,我要一直穿不舒服的衣物遮住,很难受的。”
艾伯塔好脾气地笑了笑:“都怪我。”
心想,他懦弱。”
“其实很多问题的答案一直摆在我面前,我只是不敢去相信。我靠着另一个答案生活了太久,以至于害怕接受另一个答案。我才是那个胆小鬼。”
其实并不是没有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