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魔王仍旧不是那么好杀的,直到他杀死旧日魔王那一天,仍旧付出了身躯被损毁过半的代价,之后养了很长一阵子才恢复。

整个过程中,如果不是他足够冷静又对自己足够狠,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魔物虽滚烫。

他的余光只能看到乔希漆黑的发顶,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从这些肢体动作来判断,他的心情应当还不错。

……?

难道真是产生幻听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整整一天都被乔希的反常态度吊在半空中。

有时候觉得乔希没有发现,但下一秒又忍不住疑窦还是有哪里不太对,不然一向需要他贴身伺候的领主,为何会如此闹脾气地将他赶出庄园一整天?

那种微妙地走在悬崖边缘随时会掉下去的不确定感,占据了他的大片心神。

以至于他的表情管理在除了乔希以外的人面前彻底失去了作用,在庄园外奔波处理事务的时候,任凭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差,眉眼笼罩着一层阴云,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显阴沉。

他带着巡查队在小镇外巡逻时,平日还敢和他搭两句话的其他骑士,全程你看看我看看,愣是觉得阴风阵阵,全程一句话都没敢和他说。

走远了,艾伯塔听见他们聚众说坏话:“是不是被领主厌弃了啊……我就说,以色侍人是不长久的!”

他:“……”

和这些人计较,没必要。

看门人那条惯会察言观色的狗,更是大老远看见他就开始绕着走。

给他一种全世界都知道他和乔希吵架,不,是单方面被领主讨厌了的错觉。

很不适。

他的那位老管家倒是凑上来对他嘘个头塞在浴缸中莫名憋屈,还好这个浴缸设计的时候就是双人用,所以勉强也能挤得下,就是形容颇有些狼狈。

长腿曲着靠在浴缸边沿,使得骑士服中设计得本来就很贴身的腰胯,愈加绷出衣物的褶皱。

乔希顶着一身花瓣爬到他身上。

鲜红的花瓣沾在他白皙的肌肤,如同雪地中的落梅。

他脑袋微微歪着,顶着只有一侧的小小的只有一个尖端魔角,尾巴在身后兴奋地乱甩,胡乱击打出一片片水花,混着些花瓣又落到两人身上。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纯黑的眼眸像是玻璃珠一样微微发亮。

不知死活、充满探知欲地道:“艾伯塔,给我看看你的角吧?我的都给你看过这么多次了,你的不给我看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他还没有看过真正的成熟的魔物的角呢,人类大陆上已经很少有魔物公开出现,忽略他自己这个半个魔物的话,乔希从前还没碰到过活的魔物。

昨天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眼,怕被发现都没多看,就记得比他手腕还粗,微微向内弯的弧度,如同一对冷锐的弯刀,长了一圈圈的横棱,顶端在光明术的微光中闪烁着尖锐微冷的光,光是看上去就是十足的凶悍。

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触感,和他的小角差不多吗?

乔希下意识觉得应该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