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停在苏知脸侧的位置,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一点柔软的香气。
苏知的身上染上了他的气息,薄荷味的遮挡力很强,但他依旧能从复杂的气味中分辨出苏知本身自带的味道。
正如在人海中他能他们老板那人确实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隐约知道一点,到不能说他真的做了很丧尽天良的事,他某种程度甚至是一个挑不出错处的情人,英俊,专一,大方。
这两年给苏知花的钱,不说别的,光是造那栋山顶别墅,处理地皮、产权、开发周围的环境,又在短短数月内建造完工,其中耗费的财力,即使是他这种经手过无数高金额企划案的人,也依旧会觉得不可思议。
就为了个情人建一个住处,值得吗?
听起来很优质对不对?
但如果他有晚辈,恐怕是不乐意见到这个小辈跟这种人谈恋爱。
太偏执也太难掌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招惹得起的。
他付出得越多,往往越代表不会轻易放手。
尤其是跟在谢疑身边那么多年,亲眼见到他是怎么冷静又疯狂地把谢氏肢解掉。
对他的危险程度感触更深。
苏知也是个不能用常理衡量的人,被这么多钱砸下来甚至毫不心动,该跟谢疑吵架打架还是吵,一点没有被娇养起来的小情人的弱势姿态,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谢疑的爹呢。
……两个人都挺奇怪的。
总助偶尔也会想:只要苏知想,或许是可以驯服这头野兽的。
毕竟是这个世界上,能把他老板手腕都咬得鲜血淋漓还得让老板低头去哄的,一眼分辨出苏知的背影。
有些人,天生在他眼中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世界是灰白线条,只有一个人周身是彩色轮廓描边,当他走入视线能捕捉到的范围内,没有人能忽视。
像一块宝石。
波光嶙峋,柔软了,更好掌控。
似乎应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宝石即使硌手,将他的掌心划出鲜血淋漓的痕迹,仍旧可以强行握住。
沙砾看起来柔软可欺,却会从指间溜走。
越用力溜得越快,越想握紧越一无所有。
……
苏知说完那句话,眼睛就自然地从谢疑脸上移开了。
越过他的肩膀去看落地窗的方向。
快下班了,夏天的白天结束得晚,五六点钟的时间天空仍然是蓝色,但染上了些灰色的底调,太阳的热度也不似正午毒辣。
颇有些懒洋洋的意味。
金黄的余晖打在透明度极高的玻璃上,光透进来了,热度却被透明的玻璃隔绝,拦在外面。
好像个渗透到一半的灵魂。
谢疑的唇停在距离苏知脸颊极近的一个距离,肉眼看上去甚至会觉得他已经吻了上去。
但他只是很近很近地贴近着。
近到唇瓣可以感知到苏知脸颊上细小的桃绒般的绒毛,随着呼吸起伏,磨蹭得他下唇有一点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