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空调温度调的太低了,苏知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脑袋又动了动,肩膀微微蜷缩起来,像个很害怕外界风雪的小动物一样,抖着皮毛往一个他从前并不愿意主动靠近的怀抱中缩。

这一点轻微的举动轻易地割破了最后一点克制与防线。

谢疑把他拉开,起身,面无表情地掀开被褥,夏天的被子轻薄,掀开的时候也没发出多大动静,毫无存在感,倒是松垮的睡裤腰带被碰到时,苏知动了一下。

谢疑安静了一刻,苏知仍旧睡的很沉,只动了那么一下,像是睡梦中被人打扰后发出一点无意识的肢体反射。

从侧卧变成半趴着的样子,反倒更方便打扰他的人了。

谢疑在黑暗中寻摸那个小痣的位置。

太小了,这么黑暗的环境看不到,但是不用视线寻找,他也知道在哪里。

顿了几秒钟,俯身,精准地找到。

齿间被软.肉填满了,一点柔腻的温度。

“嗯……”

被袭击的人发出声呓语,像是句不满的哼声。

……

谢疑在把人惊醒之前停下了动作。

苏知的眉头已经皱得很厉害了,薄薄的眼睑下眼珠不住左右滑动,仿佛下一秒就会不堪其扰地醒过来。

但终究没有醒,他最近的睡眠质量很不错,大概是不想那么多事了,人的精神放松了就容易睡懒觉,近日都可以很舒服地一觉睡到天亮。

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婴儿般的睡眠。

应当是一件好事,但有时候也不太好。

就像这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还没有醒来。

谢疑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不会醒,才轻手轻脚地捞回被褥,躺回去,顺手帮苏知调整了一下姿势,掌下微微用力,把那颗已经发丝乱翘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苏知的眉头皱了半天,不过终究没有冲破梦境与现实的那层阻隔,眼睫嗡动几十秒安静下来。

枕着宽阔而柔软微热的地方,下意识拱了拱,喉结滚了下,没过几分钟就重新睡熟了。

-

苏知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

梦里他和一块柔软蓬松的大面包打了起来。

梦里他是一只圆滚滚的小鸟,饿着肚子找了半天食物,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香喷喷软乎乎、筋道与柔软平衡地正好的一块面包,刚满怀幸福地把脑袋埋进去,还没开始啃呢,就被这块面包片出其不意地给压倒了,来啃他的尾巴毛。

把他细长的几根小尾巴毛啃得湿漉漉脏兮兮的,都被口水沾满了。

奇怪?面包片哪来的口水?

薅得他尾巴根刺刺的疼。

他气地啾啾乱叫,浑身的绒毛即将炸开、想蹦起来和这个会咬人的食物大战一场的时候,这块坏面包却又骤然停手,卑鄙地转过来用身体埋住他的小鸟头。

他被这柔软又微微带着弹性的面包闷住了口鼻,一瞬间只记得肚子饿得咕咕叫,被香喷喷的味道和触感捕获,不太大的脑壳醉醺醺晕陶陶的,不慎忘记了自己还要跳脚暴揍一下这个大家伙。

“啪叽”,软到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