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才发现实在很奇怪,领口松垮,他自己胡乱敷衍地扣了几颗扣子,有两颗都错位扣错了位置,一件好好的衬衣被他穿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歪斜的领口露出一大片肩膀、纤细的锁骨,白皙的胸膛也能看见不少,再往下就是危险区域了。

下摆相对于他的身量倒是足够长,没让他变成光着腿在外面乱跑的窘境,衣摆落到大腿往下有十几厘米的位置,被谢疑抱起来后,因为是侧坐着,膝盖微微曲起,由于重力有点往腿根滑,被指尖拨弄几下后衣摆一角往上翻起,堆叠起来。

这是件浅色的衬衫,糊糊地想,这人去哪了?

他胡乱套了件衣服,凭着本能去找谢疑的身影。

这是一间套房,卧室的地板上铺着绒毯,那种长毛绒温暖的质地,光着脚踩上去并无不适,以至于苏知打开房门、走到没铺地毯的客厅中,才意识到自己没穿鞋。

有点凉,脚趾缩了缩。

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他找到谢疑了。

男人穿着薄薄的单衣,坐在茶几旁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醒了多久,眉眼间是工作时特有的冷静,眉头微皱,看着有点吓人。

看到苏知从卧室中走出来,眉眼一顿,稠深的眸光晃动。

苏知朝他走过去,还在打哈欠呢:“你怎么醒这么早?”

他走到谢疑旁边,看见他的电脑屏唇角有一道小小的红肿,稍微打破了一些这张脸上阴沉凶狠的意味,有些突兀。

苏知在那道红肿上盯了几秒。

他舔舔嘴唇,刚刚他咬人的时候就是凭着那一瞬间闪过的冲动,当然没心思控制力道,结果下的劲儿太大,把人唇角给咬破了。

谢疑和他对视,唇角动了动,苏知判断不出来那是不是一个笑,但是他觉得有点危险。

苏知慌忙把视线移回来,推自己腰上的那条胳膊:“快松开,等会儿别人要出来了,还要去办手续。”

头等舱的旅客会被安排优先下飞机,有些机场还会设置特殊通道给头等舱的贵宾单独用,不用和其他旅客挤乍一看是素白色,仔细看才看得出来泛着层薄薄的灰,有点晦暗的底调,衬得苏知本来就白皙的肤色愈显瓷白,像是雪白的腻子。

他的腿肯定没有谢疑那种肌肉感,但这样压着坐也算骨肉匀停。

衬衣的质地轻盈柔软,像一团薄雾般把身形小了一圈的人笼罩在里面。

苏知平时就知道谢疑身形高大,是用眼睛看到、自己体会到的,认知虽然很清晰,但穿上男人的衣物后又是另一种感触,另一个不同的角度。

他觉得这样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物,苏知下意识抓了抓领子。

有种说不出的难为情。

“……”苏知拍他的手背,小声说:“拿开,拿开,我穿错了,我回去换一下。”

说着就想从谢疑腿上下去,但男人指节一扣,一下子锢住掌下的位置,他有力的指节挤出来一点柔软的弧度,指缝中漏出滑腻的软肉。这样的压榨下倒是有点微妙的肉感了。

苏知的腿因此动不了,无从发力,他只好去掰谢疑的手腕,但他越掰谢疑扣得越紧,男人手背上青筋倴出,到后面几乎是在掐了,有点痛,被掐到的地方筋骨痉挛。

苏知有恨不已。

视频会议还在继续。

谢疑关掉摄像头和麦克风后,他的视讯窗口不打招呼地暗下去,其他与会人员有片刻的寂静,过了大约半分钟,有人小心地问了句:“谢董?”

“嗯,”谢疑用眼神示意苏知安静,打开了几秒钟的麦克风:“我这边有点事,继续,我在听。”

又关上。

然后又是一阵异样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