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泛着一圈红,眼底一片水润,被灯光一照几乎像在噙着眼泪,分不清究竟是被热气还是酒精熏出来的。

鼻头也红红的,好像个偷吃东西吃得自己先一塌糊涂的笨蛋小鸟。

谢疑亲了下他的鼻尖,薄唇在上面停留片刻,就把苏知从腿上抱下来,站起身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围上围巾,揽着他往外走。

路过坐在外面的客人时,有人看着他们笑。

走出酒吧后,外面的空气冷,苏知被冷风吹了一下,才延迟地反应过来,舔舔唇角。

他仰头,用一种困惑又不满的神情看着谢疑,“怎么不玩了?”

也不知道是说在玩什么。

谢疑垂眼看他:“玩,回去再玩。”

一开始是他揽着苏知走,但苏知喝醉后好奇心太膨胀了,看到路边一个鼓一点的小雪坡都很感兴趣地想要过去看看,严重耽误了回程进度。

谢疑只好把他扛起来,抗在肩膀上,因为衣服穿得厚,这个姿势并不太顶着。

但是苏知扭来扭去,不愿意被他那么扛着。

他一直扭着脑袋想看谢疑的脸。

没办法,跟醉糊涂的人讲不了道理,谢疑只好换了个姿势。

他侧着抱起苏知,像是大人抱小孩那样让苏知坐在他胳膊上,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腰背。

理论上用这种姿势抱起来一个成年人是很困难的,但因为两个人体型差距大、谢疑的耐力又很好,所以竟然也抱得很稳。

谢疑的眸色很深:“自己搂着我的脖子,别乱动,不然我们一起摔倒。”

苏知看着他,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不过过会儿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倒是真没再挣扎了。

中途他的围巾散开了,苏知捧着围巾一头端详了会儿,忽然往谢疑脖子上绕,动作有些不准确,接连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谢疑停下来,把脑袋侧了一下,才让苏知顺利围上去,把围巾一端搭在他脖颈上。

一圈都没绕满的围当年在机场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像个小狼崽子一样的孩子。

即使早有预期,那只幼狼还是成长到了超出他预期的地步。

继父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有些迟疑地文,到后面大概觉得有些自讨没趣,也用回本地语和谢疑交谈。

他先是问了谢疑最近几年在国内的生活状况,就像所有的长辈寒暄那样,关心小辈的生活。

谢疑说:“还好。”

没有任何信息量的标准模板回答。

继父说:“抱歉,没有提前和你约好就来打扰。”

谢疑:“嗯,没关系。”

他本来就没有特意隐瞒自己到来的消息,这种公开行程是压不住的,也没必要。

沉默了一会儿,他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