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挪了下身体,谢疑才发现他一侧肩头不着一物,另一侧的衣领堆叠在颈侧,完全歪斜着,说是穿衣服,不如说是胡乱套上去的,套麻袋都没这么潦草。

看上去有他,喉结滚动一下,没说话。

他想起来一个研究,大概是说人类对另外一个个体心存好感时,会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费洛蒙的气息,这就是所谓的很多人会在伴侣恋人身上闻到的“体香”。

谢疑自认为身上没有特殊的气息,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可能沾染的最多的就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指尖拨弄了会儿苏知的发顶,把发旋周围的黑发都弄乱,忽然把那颗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抬起来。

苏知茫然地看着他。

苏知脸颊上那道被谢疑咬出来的齿痕还肿着,印在白皙漂亮的脸颊上突兀又刺眼。

这是由他亲手制作出来的伤痕,弄脏了这片柔嫩的皮肤,此前从没有人在此处留下这种程度的痕迹,哪怕是谢疑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谢疑的占有欲一瞬间达到令人战栗的程度,甚至冲破了某种限度。

尤其苏知此时眼底有一片湿润,不知道是,更显出种脆弱的可怜。

又乖又可怜,还笨,主动在觊觎他的怪物面前展露出美味的部分。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只比他更笨的小鸟了。

于是接下来无论被怎么欺负,都可以推做是他点狼狈好笑。

不过这对一个小醉汉来说,大概已经是努力后的成果了。

他几乎能够想象出来,在他离开之后,苏知是怎么一个人偷偷摸摸费尽力气地把身上的睡衣蹬下去、又从他随手扔在地上的旧衣服中摸索到自己想要的,再费劲儿地把衣服努力套到身上,最后盖上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苏知收着力气的。

喝醉后也太娇气了,比平时更娇气。碰他一下就要指责。

但是娇气又有什么用?

现在错了。”

苏知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这句话转移开,虽然脑子不太清晰,但他潜意识很重视这件被自己套在身上的东西,被说出了问题,霎时紧张起来。

他忘了自己脸上还在疼,下意识朝罪魁祸首投去求助的眼神。

谢疑说:“我替你整理一下。”

苏知打量他几眼,才犹豫着点点头,心痛地让人碰一下自己的宝贝衣服。

还不忘警告谢疑:“你不要想干坏事,如果你敢偷走,我就,”他思索了一下,才胸有成竹地说:“我就报警,到时候你就要蹲监狱了。”

“……”

被偷了衣服的本人不置可否,谢疑明智地没有和苏知辩驳这件衣服是属于他的。

假如偷件衣服真的会进监狱,那也不是他。

而是某只做了坏事还倒打一耙的小坏鸟。到时候被细细的脚链拴住踝骨,会被怎么过分的戏弄揉玩,还不是看守他的人说了算?

谢疑脑中若有若无地想着,指尖下移,先把那一堆扣得像是在打架的扣子依次解开。

也不知道苏知怎么扣的,或者说他能扣上就不错了,整个前襟跟麻花一样歪歪扭扭,拧在一起。

谢疑甚至真的花了两分钟才把它们完全解开,重新按照正确的顺序扣上去。

衬衫整体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即使被坤平还是很多褶皱,完全失去了原本的版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