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了滚,长时间没有进食说话,他的喉间有一股干涩。

苏知以为他饿了:“医生说先不让你吃饭,下午再吃,给你输了葡萄糖。你饿了就饿着吧。”

谢疑:“好。”

伸手帮他把掖住的衣领翻过来,歪掉的扣子重新扣好。

苏知今天的话非常多,叽叽喳喳的,几乎一直都是他在絮叨,有时候说话还有点凶。

他当然生气,毕竟,谢疑这次出问题,纯粹就是因为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给自己作出来的。

但凡谢疑好好睡觉或者好好吃饭,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真是越想越气。

谢疑沉默听着,时不时应两句声。

不知道他有没有诚心接收到苏知的谴责,但至少态度还是很顺从的,不顶嘴。

苏知一边说,他一边慢慢把这小笨蛋身上乱七八糟的地方给收拾好了。

连他头上一撮被风吹起来发丝都给压平下去。

苏知摸摸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很乱吗?今天风有点大,我没注意。”

这地方的气候真是怪,他们刚来那天下雪,然后不下雪了,又开始刮风,太阳就跟装饰一样。

谢疑:“不乱,我就是想碰碰你。”

苏知呆了呆:“你干嘛突然……”

谢疑看向苏知的眼睛。

昨天哭了两次搞的红肿的眼眶已经消退了,苏知身上的水肿一向消得快,此时只有眼角还残存着一层薄薄的红,压了下微微上扬的桃花眼角,让他显得有几分委屈。

再仔细看的话,眉眼间一层淡淡的疲惫,大概率昨晚没有休息好。

想也知道在窝在那种挤窄的陪护床上,能有多舒适?

一想到苏知局促地蜷缩在上面的样子,他心中就像结了个疙瘩似的,很不舒服。

谢疑:“下次别勉强睡在那种地方。”

苏知:“?”

他看着那个陪护用的小床,没太理解谢疑为什么会如此嫌弃。

他在大学住宿舍的时候睡的就是不足一米的床,加一个海绵垫,就是要睡好几年的地方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就是普通的床,大家都是那样。

苏知并不是因为床才没睡好,他没有那么娇气,又不是豌豆公主。

他只是一晚上在断断续续的做噩梦。

虽然医生说了谢疑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也进行过详尽的检查,相关的项目能查的都查了,各项结果都没问题,但男人满脸苍白冷汗连身体都支撑不住的样子,还是一直在苏知脑海中挥之不去。

引发了他一些深层次的恐惧。

他从闭上眼就开始做梦。

有时候梦到自己前世和谢疑吵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和谢疑都在针锋相对,不过也不时时刻刻那样,偶尔也会有相对平和的时间,就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