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起身,把苏知侧着的身体放平,手撑在枕侧,于黑暗中静静凝视了苏知片刻,往下挪去。
苏知:“!”
他的瞌睡虫顿时飞走了一大半,伸手去抓谢疑的脑袋。
但谢疑的动作可比他快多了。
他揪住了男人的发丝,但已经没力气拽起来,指节缩紧。
苏知压着声音,声线发抖:“你、你疯了?这是在病房里,监控……”
谢疑抽了个间隙说,他的已经散去很多,湿漉的雾气重新凝结成水珠挂在墙壁、浸在衣物里,苏知身上本来就被水打湿的衣物变得更重,紧紧贴在身上,内里的皮肤也染上水迹,有种略粘腻的沉意。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被放开的时候,苏知的舌根都麻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一滑,整个人朝地上摔倒。
谢疑飞快伸手拉住他的肩背,没有让人真的跌到。
人是及时打捞住了,没有惨烈地和瓷砖地板接触,但淋浴头却不受控制,在空中翻转一圈,好巧不巧地把苏知全身都淋了一遍。
苏知猝不及防被淋成了一只小落汤鸟:“……?”
有点呆地眨眨眼,好似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场意外。
他脚下还有点站不稳,被谢疑勉强用胳膊夹着,要摔不摔的。
正好旁边就是一个从墙面拐角处延伸出来的小矮凳,谢疑扶着他让他先坐上去。
“吱呀”一声,他把水龙头拧掉。
苏知抹把脸,才回过神来。
他第一时间去看谢疑裹着纱布的那只手,有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有点发闷,加重了喉间的哑意:“没开灯。”
苏知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脑袋中的供血量已经不足以让他思考太多。
他只人?
苏知有点郁闷。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废人,永远在被谢疑照顾。
苏知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牛排了?”
谢疑:“不用学,看一下菜谱就行。”
厨房白痴苏知对此只能:“……”
这不是他能领会的领域。
谢疑又问了一遍想吃什么,苏知挑挑拣拣地说:“我不要薄荷叶。”
他从床上坐起身,但没有起床,只是歪歪斜斜地坐着,很没个正形。
睡太久了,他需要一点启动时间。
就在苏知努力说服自己起床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
苏知以为是总助,下意识说了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