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地看着谢疑把这块品质顶级的牛排煎到了近九分熟,堪称暴殄天物。

但是谢疑毫不在意。

食物这种东西最原始的意义就是满足食用者的需求,他并不会因为食材品质高就迁就做法,任何东西在他这里的首要意义都是满足苏知的需求。

如果满足不了,就是不需要的价值。

如果有害,更是需要被剔除的部分。

他的目光落在锅中,黑眸凝沉,阴鸷冷戾,不知道透过这块几乎被煎得全熟的牛肉想到什么。

……

谢疑算的时间很准,第三块牛排刚盛出来,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

苏知身上染着些水汽地走出来,洗漱完一通之后,他看起来更软和了,黑虽然个头高大不好惹,但他的长相性格都偏向温和,情商也很高,当他有意缓和氛围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放松。

一顿饭吃完,苏知就没那么紧张了。

或许是因为该丢的脸已经丢过了,他甚至有一种破罐子已经摔烂了的奇怪坦然。

管它呢。

反正谢疑的继父常年居住在国外,等他们结束出差回国,就见不到了。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吃过饭,苏知说:“我回酒店去拿点东西,昨天忘记把iPad忘记拿过来了,还有一些零碎的,我要回去整理一下。”

谢疑:“等一下,让那个翻译过来跟你一起回去。”

苏知哼哼:“我又不是小孩,你真夸张。”

谢疑:“雪下大了,一起路上安全点。”

真的,苏知朝窗外看去,才发现凌晨那会儿就在飘小雪粒的雪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渐渐地变大了,病房的窗户开得不大,刚起床的时候窗帘也没完全拉开,他一直没注意到。

天色也阴郁下来,明明是临近正午,天空却是黛青色。

有点灰蒙蒙的。

猛然发现雪下大了,苏知有些发愣,诧异道:“又下雪啦?”

谢疑说:“最近有寒流,过两天寒流离开就好。”

苏知嘟囔:“这样……”

拿东西只是托,刚准备敲门,忽然听到有说话声传出来,他定睛一看发现是门没关严,估计是他关门的时候带着手套,没压严实,留给声音传出来的一线缝隙。

他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癖好,抬起手准备敲门示意。

手还没有落下去,就被隐约听到的一句话定住了。

“什么?你们要分手?”

-

苏知离开后。

继父说:“你们的感情看起来挺不错的。”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对调查资料的结论有些疑虑。

虽然看起来两个人闹得挺不堪的,但仔细想来好像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涉及到什么违法手段,他心中总隐隐觉得应当实地看看更保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