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需要依靠什么理由活下去的。
于是在漫长的时间内,他只能长久无视地无视这个猜测,因为往事不可追溯,想得太明白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的大脑触发了自动保护机制,他在那些只有一个人的时间中反复地事被他说出了一股审问犯罪嫌疑人的理直气壮。
透过在病房外听到的只言片语,苏知足以意识到那一定是件极度隐私的事,光是提起的几个关键词就足以让人联想到很多恶劣的事件。
苏知有着正常人该有的联想能力。
向人打探,不,此时他的行为甚至称得上逼问,这种程度的隐私,是苏知此生中想也不会想到的行为。
这已经不是没礼貌可以概括的了。
简直像个恶霸。
但是,此时此刻,苏知不想考虑任何和社会礼节相关的事。
他只想知道谢疑的事,知道那些谢疑瞒着他的事。知道那些……让谢疑产生了放开他念头的事。
谢疑站在床边,他站着,苏知坐着,他的视线居高临下的垂下去,看到苏知被冷风吹得有点薄红的脸颊和穿着厚厚冬衣依旧显出细弱的肩背。
两人体型气质就差距明显,这个一站一坐的姿态对比更为夸张。
看上去苏知处于完全弱势的地位,被欺负被掌控,盈盈一握不堪一击。
但只有谢疑知道,是他的脖颈被苏知捏在手中。
谢疑沉沉看了他片刻,说:“好。”
并不是个多么长的故事。
以简洁的语,究竟能做出什么事。
没过多久,她当时的男朋友就因为事故受了重伤,侥幸没死,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谢疑的父亲用他收起了很多控制的手段。
在一个酒醉发泄后的夜晚,又被灌了些重度烈酒,在不省人事中被准确地割破了颈动脉。
他被刺穿动脉后其实醒来片刻,没有雪花再越过屋檐落到他身上。
“……好。”谢疑说:“让翻译,不,总助陪你过来。”
苏知:“……知道了。”
苏知想他一个大男人,每次出门都跟三岁小孩一样要找人陪着,像是生活不能自理,未免有点丢人。
但他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语言不通确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之后有时间的话,他还是学几句当地的常用语好了,苏知目前为止只会用当地的语言说一句“你好”,确实相当敷衍。
苏知说:“他应该在隔壁房间,我去找一下。”
他不是喜欢逞强的性格,他也理解谢疑担心他的安全,假如换他到谢疑那个位置上,也不会放心语言不通的恋人一个人在街上乱跑。
苏知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把外套穿好,又从谢疑买的那堆东西里扒拉出来几个揣进兜里,就去隔壁找总助。
电话在这过程中一直连通着,总助用苏知的手机和谢疑交流了些什么,才又转回苏知手上。
苏知:“交代好了?”
谢疑:“嗯,出酒店了吗?”
苏知:“我们在打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