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林见蒋安“咚”的一声地从窗边滚了下来。

脑袋砸在窗棂旁,跟不知道疼一样,连揉一下都不知道揉。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砸傻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处,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那念叨什么。

大抵是忘了呼吸,脸都憋红了。

祝林皱眉喝了杯茶,过了会儿,看见他扭扭捏地凑过来,眼睛躲闪心虚又亮晶晶的:“祝兄,谢侍郎喜欢什么酒啊?我去我爹的藏酒的地方偷几坛子,过几日带到诗会上。”

户部侍郎平生没多少爱好,唯独是个酒痴,在府中藏了许多陈酿,无一不是珍品。

偏偏这个小儿子天生顽劣、 尤其喜欢跟他作对,总是偷他的酒喝,户部侍郎为此气得攥掉了自己精心保养的几缕美髯,痛上加痛。

祝林:“……”

户部侍春,方才还以为看错了。”

谢清碎:“闲着没事。”

他倒是不避讳自己最近很清闲这件事,清闲自然是因为被革职了。

祝林眸色微动,也不因他态度无谓顺着说下去,只道:“春日风景好,谢侍郎多出来逛逛也好,五日后梅花林中会举行一场诗会小聚,并非多么正式,只是寻闲玩乐,谢侍郎有空的话,可以来逛逛。”

谢清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祝林居然会邀请他参与文人清客的诗会。

他走了权臣的路子不是谢清碎的错觉,总觉得这群人作诗的时候,视线时不时往他身上飘,若是他视线扫过去,那人大概率就要结巴一下了,然后声音变得更响亮。

不过这种小细节他也没有放在心里去。

文人诗会中虽然也有地位阶级显露,但相比都是老油条的官场,还是自由轻松很多。

尤其是那些没有官职的学子,身上的青涩感十分明显,让谢清碎想起他在现代在高校偶尔会带的研究生,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学生时代永远是总轻松最单纯的年纪。

谢清碎从前带研究生的时候觉得烦,现在倒是有些怀念了。

大概是因为心情松快,谢清碎不知不觉把那一坛子巴掌大的酒喝完了。

等到他身后的婢女意识到,为时已晚。

谢清碎看着倒不出酒液的杯盏,还怔了两秒。

祝林方才起身去劝解两位因为斗诗差点打起来的学子,回到座位的时候,就看到谢清碎脸颊微红,垂头看着酒杯。

他心头一跳,出声道:“谢侍,在自诩为正统的文臣那里,虽然不至于指着鼻给空气看。

反正一时半会,小皇帝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在系统给他的那条感情线中,“他”被恋爱脑成倍降智,小皇帝也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彻底瓦解了他的权柄。

谢清碎没有想真的专权不放、把小皇帝推翻之类的。

他既然能把小皇帝送上那个位置,也不是不能再拉下来。

但谢清碎暂时没有那个打算。

不是他心胸宽广,他只是纯粹的懒,做那些太耗心思了,他都已经决定不打工了,就没必要再因为这些事分神。

最后一段时间,他只想清闲一点,享受几年提前退休的悠闲生活。

希望小皇帝可以识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