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还是因为谢清碎的缘:“谢清碎虽然没了内务府大臣的职位,但这个不损他根本,他在朝中根基很深,整个吏部如他一家之言,单凭这点就足够我们冒险拉拢。况且他如今风评转变,与翰林院祝林交好,在文人学子中颇有受推崇之势,这是其二……”
萧烛静静听着谋士讲述,不赞同也不反驳。
谋士使尽浑身解数陈述了一番利弊,他最终却并未置可否,而是仍旧用冷戾到有些漠然的无波的声音道:“不急,再看。”
怎么这么巧。
这君臣俩早不闹矛盾晚不闹,偏偏他到盛京的时候闹起来了。
天底下没有白白送到嘴边的珍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萧烛对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
他起身离开,门外廊檐落下雨滴,擦着他漆黑的眉眼、高挺的鼻尖掠过,坠入冰冷石板地面上。
下人慌忙撑伞替他挡住飞溅的雨水,却跟不上他大步离开的步伐。
留下谋士一人在房中苦恼。
其实谋士也知道自家王爷在顾虑什么,谢清碎跟皇帝起嫌隙的时机确实有点巧了他也能意识到这点。
只是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他们在京中根基不稳,即使有故!
皇帝心中这是憋着气呢。
左相心中极为恼怒,烛个子明显更高,谢清碎坐在席位上,仰头看去无法估量。
只见岭南王坐下来,比旁边身高平平的左相高出去整整一个头,形成鲜明对比。
左相:“……”
他皮笑肉不笑地朝远离岭南王的方向挪了挪。
谢清碎异的寂静,有些职位低没见过大场面的官员,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好在这样的状况没有维持太久。
岭南王是压轴到的,他前脚刚坐下,皇帝就领着后妃来了。
皇帝的后宫如今还非常空缺,后位悬空,身份高的妃子只有两位。
两位妃嫔都是身份高贵的世家女,气质端庄沉雅,一左一右坐在皇帝身边。
众人欲起身朝拜,皇帝摆手宽和道:“这次既是庆功宴,也是家宴,诸位爱卿不必多礼,随意些就好。”
又是一阵谢恩的声音。
宫女们开始备酒上菜,气氛稍稍回暖一些。
皇帝先点了几位学子的名,赞扬了他们才学斐然,又说了一通往后朝堂需要他们效力的场面话,里面几位家世高为了这个位置,他已经付出了许多代价,结果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臣子无法向皇帝发难,即使出尔反尔,他明面上也不能对皇帝说不敬之词。
左相于是将这笔账记到谢清碎头上。
谢清碎大抵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懒得思考,他一个已经退休的人,不为前公司派系斗争负责,于是流畅地无视了左相。
他看到左相隔壁一个位置还空着,知道那是岭南王的位置。
不过片刻,谢清碎看到桌尾的人忽然窃窃私语,吏部尚书也跟着看了眼,把孙女递给身旁的仆从,整了整神色,道:“岭南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