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该敲键盘的敲键盘,该递房卡的递房卡。谁想一口气没喘完,郑飞鸾眼眸微沉,脚步一顿,径直折了回来。
啪。
角落的五号前台正在为一位花裙姑娘办理入住,被那高大的阴影一笼罩,手指打颤,卡夹跌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叮当”一声轻响。
他慌忙低头:“郑总,对不起!”
郑飞鸾根本没看他,而是盯着那位花裙姑娘,从额头看到鼻尖,从鼻尖看到下巴,目光精锐犀利,像在寻找某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花裙姑娘红了脸:“您、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郑飞鸾道:“小姐,冒昧打扰。我留意到你身上有一种迷人的香味,闻起来清新自然,让人很舒服――是你的信息素气味吗?”
“啊,不、不是,我是Beta,信息素跟白开水一样,没什么味道的。”花裙姑娘脸更红了,语无伦次地冲他憨笑,“您闻到的……应该是我的香水味。”
“哪款香水?”
花裙姑娘被他的一张俊脸撩得心慌,死活记不起香水牌子了,窘迫了好半天,打开拎包手忙脚乱一阵翻找,居然奇迹般地找到了:“喏,这款!”
翠绿磨砂玻璃瓶,花篮型标签,一枝含苞待放的铃兰花斜倚在标签边缘,下方印着一行烫银花体字:Muguet des Bois。
铃兰木。
郑飞鸾接过香水瓶,按下了喷头。
一股细密的水雾弥漫到空气中,湿润、清爽、甘冽,如同某种奇妙的魔法,让世界恢复了原本温柔的色调。它是一幕一幕淌过玻璃的雨水,带走油脂与烟尘,留下一扇洁净的窗,还有雨后晴日里豁然开朗的景――瓦蓝重归瓦蓝,水绿重归水绿。
郑飞鸾望着香水瓶,指腹描摹过纤长的叶梗,几乎舍不得松开。
花裙姑娘就说:“这瓶、这瓶我已经用了大半了,也不值多少钱。您要是喜欢,我送给您吧?”
“谢谢。”
郑飞鸾没推辞,将玻璃瓶纳入了掌心:“经常住久盛旗下的酒店吗?”
他问得突然,花裙姑娘挠了挠头发,照实回答:“不、不常住。久盛太贵了,这次是公派出差,可以报销,所以才住两天。要是自己出门旅游的话,恐怕就……”
郑飞鸾点头表示了解,转身对前台服务生说:“帮我免去这位小姐的账单――免一年。”
“好、好的郑总!”前台火速领命。
然后他收起香水瓶,礼貌地向那女孩欠了欠身:“谢谢你的礼物。”
“不……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