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鸾想问这句话,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视线越过戴逍肩头,落在了不远处的床上。然后,他只觉肝胆俱裂,血压急降,眼前大片大片模糊起来。
那张昨天才见过的米白色小床上,玩偶与婴儿衣物乱糟糟滚作一团。铃兰躲在角落里,怯惧地揪着小毛毯,大滴大滴往下砸眼泪却不敢作声。程修站在床畔,弯腰扶着浑身虚软的何岸,脸上露出了死灰般的绝望。
何岸已经失去了意识,偏着头,昏迷不醒地靠在程修怀中,手臂无力耷拉下来,五指微微蜷起,时不时抽搐两下。
他流了太多汗,脖颈湿得发亮,睡衣像在池子里浸过一遭似的,皱巴巴贴在身上,脸色又那么苍白,只有唇角溢出的一滴血鲜红夺目。
郑飞鸾望着那滴血,脑袋里“嗡”的一下,懵了。
他神情麻木,迟缓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左手――绳索仍套在腕上,但是垂下了一截撕烂的短尾巴。
扯断了。
创口皮肉外翻,汩汩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淌,染红了五指。
灯光那么亮,刺得人眼疼流泪,周围又那么吵,嗡鸣中听见程修反复喊着何岸的名字,因为始终不得回应而语气惊慌,每一声都像在对着高音喇叭,咒骂他这个残忍的Alpha。
“柜子里有药,白瓶子,绿标签,快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