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常常是这种睡姿。晚归的仙道会轻手轻脚的上床来,悄悄环住他,睡梦中的流川其实都知道。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震颤,熨烫着颈背的均匀吐息,一如过往的让他心安。

仙道却心思紊乱。终于仔细看了这间套房,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就一张床和一间卫浴,连橱柜都没有。流川的衣服挂在简易衣架杆上,其余就只有墙角的两大个旅行袋,和搁在床边的篮球。想到这样的生活宝贝不知要过到何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流川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开了口。

“彰,我确定要去南加州传奇队了,从下星期的比赛开始。”

“他们队上的素质很整齐,目前战绩也一直是分组冠军。”仙道用下巴磨着他的头发,若有所思,“不过今年ABA的状况很乱……”

流川转过身来。“盖瑞说,如果跟NBA有十日合约的机会,他随时放我走。”

盖瑞是传奇队的老板,自己在NBA打了十几年,也当过助理教练,今年到ABA成立自己的球队。正因为经历得够多、过眼的人也够多,他并不介意成为流川重返NBA的跳板,还给了不少建议。“这就跟找工作一样,看实力也看运气。不适合一个球队,不一定等于不够格。”盖瑞这么说,“不是只有球队挑你。你有多了解自己?在怎样的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想清楚这些是选手的功课。”

虽然是次级联盟,但一个欣赏并肯给流川机会的老板兼教练,以及不断上场比赛,才能保持身手和球感。仙道明白流川的决定没错,却不禁一阵内疚。

搂紧了他,告解般的轻声说。

“宝贝,抱歉,你短期内都进不了尼克队了。”因为我替你得罪了大股东的女儿。

“怎么了?”流川不解的看他。

仙道把跟杭特小妞的过节据实以告,中间技巧的省略了她说流川“傻傻的”一段。流川听完脑袋很转不过来的呆呆想了一阵,冒出一句:“对你的影响比较大吧?”

“嗯?”

“尼克队本来就不会用我,也不适合我。”流川说。这个赛季尼克有最好的教练,有球星云集,但成绩奇差无比,只因内部拉党结派搞得乌烟瘴气。当然流川倘若去了也是一个死。

“但你在纽约,她跟你同校又很有办法,要整你不是很简单?”

“欸?”仙道满头黑线的发现这话有道理。之前一心只怕害了宝贝,全没想到这一层。确实真要倒霉恐怕也是自己先吧。“枫──,以后我在纽约混不下去了你养我。快去拿百万年薪。”

尖尖头还往别人颈窝乱钻,刺刺的痒死了。流川翻个白眼。

“那么多人她干嘛偏偏找上你?”

“这就是长得帅的原罪喂痛痛痛……”

流川松开捏他脸的手。“我看她也不是真的喜欢你!那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话是这么说但语气明显不善,有吃醋。仙道觉得受伤的心灵得到一些抚慰。

“只是要个带去社交场的新玩具,这次轮到搜集日本型号罢了。”边说边揉揉他的头,“她那类的人,大概很习惯用利益交换去得到要的东西。换不到真心,就算换到了也不会珍惜。”

“无法理解。那也算爱情吗?”流川把气鼓鼓的脸埋进仙道胸口。

“纽约人,很寂寞吧。活得五光十色但是内心一点也不快乐。”

流川伸过手来轻抚他的脸。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仙道握住了在他掌心亲了亲。

我不会迷失,我的内心有信仰。

跨过午夜迎接二十三岁的那一刻,流川在恋人怀中睡得很熟。住着有生以来最简陋的家,梦想还在将明未明之间,掌握不住。但是身旁有篮球,有仙道,他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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