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好没意思,我们还是去看看最后是谁得了魁首吧。”
“……你不愿?”
少年声音有些发涩,“原来阿窈眼中,你我之事尚不及一场戏耍热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来她还没弄清楚系统的意图和所谓穿书的真假,二来她不是原身,自己与季无月结契,是算在谁的头上呢,三来蓬莱镜上预言的那一幕更让她心有戚戚,人心易变,即使季无月现今对她好,想与她结三生缘,说不定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明知是错的,又何必要牵系上如此因果。
傅窈勾了勾他指节,思索了半天道:“只是觉得,太仓促太草率了,我还没找回记忆不说,若有一日你后悔……”
草率?
季无月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先前与他亲昵的时候为何不觉草率。
“原来在阿窈心里,我连这点决断都不配有。”少年自嘲地轻笑一声,“或者说,怕后悔的是你?”
“你生气了?”傅窈轻声问。
后者抿唇垂着眼不说话,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真的恼了啊,傅窈在心里轻叹,遂凑近想吻他唇角,像是拿捏了他好哄这一点。
熟料本该落到唇角的吻却堪堪擦过少年下颌,季无月不仅无动于衷,还偏过头躲开她的亲吻,对上她的眸光质问道:“现在不怕草率了?”
他眼尾肉眼可见地洇上葳蕤薄红,意识到失态又仓皇错开眼,三分讥嘲的语气,“莫非这些亲昵作态,于你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消遣?等腻了,烦了,就对我弃若敝偻。
他好像不止是恼,还有些隐隐的委屈,面色冷得像昆仑雪,连亲都不让亲的倔强模样。
傅窈有些心软,勾紧他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哄他,忽听得三生石后传来沙哑笑声。
“谁告诉你们三生石上的名字就不能变更了?”
巨石后走出一红袍老者,绛红广袖拂开流转的霞光,老者掌心幻化出两枚悬浮的同心结。
“几千年来老夫看多了海誓山盟后又反
悔的痴儿女,如今在石上结契的伴侣,都会得这两枚同心结。”
“待哪日情薄意冷,烧毁同心结便能抹去契名。”
这倒是个周全法子。
傅窈怕就怕在在迷雾未散时草率承诺,若有了同心结,日后不论是自己回到原来世界,原身不愿意或是季无月反悔,毁了同心结便能解除缘契。
少女刚要开口应承,季无月突然俯身,将同心结系到了她腰间绦带上,起身时却绷着脸望向别处,闷声不响压下喉间的酸涩。
仿佛方才主动系结的不是他。
他气傅窈眼中摇曳的迟疑,气她不信自己,更气她摇摆不定的态度,好似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消遣玩物,不值当被坚定地选择。
原来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浮生幻梦里一段随时可醒的荒唐梦。
“要结缘契吗?”
傅窈甜声问。
“要。”
纵使心中百般酸苦,她一开口,季无月便当即应声。
二人姓名在巨石上流溢着五色光辉,光斑上投映出江南水榭清雅竹亭的倒影。
竹亭里围坐了两稚童,稚童们不知在争执什么,吵着吵着竟扭打到一起,一旁皆是拉架的女仆。
“小公子快松口!”
丫鬟急得去掰男童的牙,“您昨日才说要把整个糖画铺子买给昭昭小姐……”
被唤作昭昭的女童趁机扯散对方腰间玉佩,“不就一个玉佩,借我玩玩又如何?小气鬼!”
奶声奶气的声音惹得傅窈笑出声,却在看清男童眼下与季无月如出一辙的泪痣时怔住。
“原来转世还要被你欺负。”
她佯怒戳他心口,却被少年捏住作乱的手指。
季无月紧绷的唇角微扬,“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欺负你,分明是那女娃娃先抢人玉佩,和某人一样,专会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