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忧草之时,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魇息。”
他身负阳泉,自然对邪魔之气格外敏感,若当日真察觉出魇息,他早就出手了。
“怎么可能……”
傅窈微楞,莫非系统那日骗了她,可系统此举是何意图呢,左不过是让她开解那人。
“先回去看看他如何了吧。”
傅窈看向少年。
二人折返时,习通终于开门,季无月视线在屋内逡巡,与身旁人耳语道:“魇魔来过。”
“二位寻我有事?”
习通一脸茫然站在门扉前。
“倒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前来恭喜你得了武擂魁首。”傅窈笑了笑。
“多谢姑娘。”习通抱拳,对上傅窈踌躇的眼神又迷惑抬眼,“姑娘……还有话说?”
这姑娘倒也是个怪的,三番两次对他欲言又止,不知藏的什么主意。
傅窈抿抿唇,索性开门见山:“你是个正直之人,若有歹人蛊惑你,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习通愣了楞神,干巴巴应,“这是自然。”
他猜傅窈指的是方才那古怪的声音,那声音说蒲生与玄女有私,却装神弄鬼不肯以真身见人,他自然是不尽信那声音的话的。
出了客栈,傅窈少见的一路无话。
“季无月,那魇魔会不会就是因为我身上的同源魇息才现身的,归根结底,是我的错。”
虽说系统骗了自己,但这一点未必是假的。不知是原身残留的情绪作祟,还是她也是这般想的,总之,她顿时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季无月皱眉,停下步子去抚她发顶,“你怎么会这样想?”
“可你从前也是这样想的。”她抬头,眸光纯然,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原身的记忆里,季无月怨她的魇息害死了他娘,害死了府上一众家仆,所以才会在一别七年后,视她为可憎之物。
若说季无月只是疏离抗拒她,府中仆役的恶意则更甚,她孤身一人守在季府多年,明里暗里定然没少受到欺辱,日子久了,原身便也以为自己当真罪孽深重,自我厌弃感暗暗滋长,直至腐骨蚀心。
“我不是……”少年涩声辩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当日看到母亲为救傅窈身亡的那一刻,季无月的确是恨的,恨她为何偏偏要去后山禁地,又为何让母亲平白因她葬送了性命,还害他沾上魇息,不得不离家修行七年,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山中七年,过往情形一幕幕闪回。
时而是母亲咽气前的面庞,时而又浮现小姑娘因魇息折磨瘦成巴掌的脸颊,一碗又一碗灌下去的汤药,这样羸弱的姑娘,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敢在父亲鞭笞他时义无反顾扑到他身上为他挡骨鞭。
想得入神,耳边便会响起一声声唤着阿兄的娇憨语调。
他是真心把她当作妹妹去爱护的。
她身上的魇息总归不是她的错。
可季无月执拗地将这点恻隐碾碎在心底,自欺欺人地继续怨恨。
可两人隔着七年时光,再见时,记忆中的姑娘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她怯然垂着首,纤弱地仿佛能被一阵风刮走,又小心翼翼地唤他阿兄时,季无月心中的那点怨突然就失去了支点。
偏生少年人骨子里的执拗作祟,分明心里早就原谅她了,说出口的话却从来与心意违背。
他不知道该怎么拉下脸与她和好,七年的空白岂是一朝一夕能填补的,他连该用怎样的神情同她说话都拿捏不准分寸。
直到季无月发现她与旁人来往的信件,通信的对象,是一名叫“阿澈”的男子。
她真是一个倔姑娘。
饶是他如何问阿澈是谁都不肯开口,直到醉酒后才终于肯承认那人是她的心上人。
不知为何,他突然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恍惶然无措的危机感,想到这七年他在山上孑然苦修,守着孤月饮尽寒霜,她却早已将心事诉与旁人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