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怎么感觉脸色这么白?”傅窈疑惑。
“管好你自己。”他低磁的声音有些喑哑。
相比沈澈安看着可怖实则只是皮外伤,少年受的伤要厉害许多。但他只是忍着,不愿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旁人不知道,沈澈安却清楚季无月的情况,他眸光闪动,终是没对傅窈开口。
“傅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蓝袍人温润的脸上沾了些微血迹,望向少女的眸光脆弱可怜。
“怎么帮?”傅窈赶到沈澈安身前,关切道。
“可否劳烦姑娘扶我一把。”他歉疚地笑,“让云渺歇一会吧,她应该也累了。”
楚云渺顿了顿,深深看了蓝袍人一眼,随后依言走了。
傅窈接过楚云渺的担子,任劳任怨搀扶起对方。
“慢点。
“当心。”
“没事吧沈少侠。”
少女只以为他当真伤得不轻,一路上极为熨帖关切,说话都温言细语,生怕自己毛手毛脚碰到他的伤处了。
相较之下,走在最后头的季无月却一路默然。
夜里看不清人,傅窈正想回头看一眼季无月跟上没有,又被身旁人“嘶”的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她只得满含歉意地转过身道歉。
“啧。”
不知是不是她幻听了,似是听到后面人轻嗤了一声。
他们身后,季无月正踉跄扶住巷墙,指节在青苔上拖出蜿蜒血痕。
第17章 沾衣欲湿杏花雨(十)眼睫不住颤动,……
回到宁安客栈已是深夜。
傅窈瘫在客栈软榻,昏沉间总觉遗忘了要紧事。
脑海里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没捕捉到。
算了,今日太累了,先睡吧。
她扯上被褥闭紧了双目,门外伙计的走动声不时响起。
于是少女又吃力地睁开眼,她依稀记得,临上楼前沈澈安似乎有让她帮忙涂个金疮药来着。
唉,穿书也要当牛马。
傅窈认命般起身套衣服出房间,心中怨念自己是炮灰的命,却干着女主的活。
沈澈安不找官配女主给他换药,偏要折腾她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上药这样稍显暧昧的事,不正是感情升温的好时机。
真是个木头!
她边下楼边慨叹。
金疮药是早就托客堂伙计买好的,少女需得下一趟楼取药。
“嗨呀,真是辛苦宿主了。”系统要么不出现,要么出现地很不适时。
“不辛苦,命苦。”
听不到他口中的幸灾乐祸之意般,傅窈面目表情道。
同样是打工人,傅窈就觉得这柜台上趴着的堂倌没她敬业。
她叫了堂倌一声,又推了推他的胳膊。
好,没醒。
令她羡慕的睡眠质量。
柜台上的东西堆成了座小山,或用油纸或用布袋包着,都是替客人跑腿买来的。
傅窈好一顿翻找,才从一众杂物中寻到一天青色的药瓶。
她拿起药瓶转身上楼,丝毫没留意到身后趴伏的堂倌骤然抽动了下背脊。
不似和季无月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沈澈安的住处要稍远一些。
需得越过长廊抵达尽头才能得见。
廊下,几盏豆苗大小的灯火忽明忽暗。
方才还来回跑个不停的伙计们这会也没了踪影。
才刚走过季无月的房间几步,眼前还剩一大截长廊,越至深处,灯火便愈暗。
傅窈攥着药瓶往前走,空着的那只手也不由蜷起,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笃笃。”
夜深人静,身后某种类似脚步声的动静就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