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错过蓝衣女子刚刚瞥向季无月的那一眼，福至心灵般抿出个笑。

她就知道，是怕自己的回答刺激到季无月吧。

少女干净剔透的鹿眸划过狡黠，自诩猜到了楚云渺心中的答案，高深道：“我觉得，温柔的男子就很不错。”

她仰头思索，想了会沈澈安的特征，“还得穿白颜色的衣服，像清风明月一般的气质，还要为人知礼，像谦谦君子，你说是不是楚姐姐？你喜欢这样的吗？”

温柔、白衣、知礼、君子……

楚云渺思忖片刻，面含了然，“原来如此。”

果然是他。

原来无论失忆与否，她对沈澈安都是一如既往地喜欢。

季无月捏起白玉杯，眼中晦暗闪过。

傅窈眼尖地叫住他，“这是酒！”

少年怔住，鼻息间这才嗅到淡淡酒香，方才竟没留意。

“我记得你不是不能饮酒吗？”

她记性很好地记得这一茬。

“你记错了。”

他本欲放下指尖白玉杯，闻言却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是她记错了？

少女无谓吐了吐舌头，那约莫就是她记错了吧。

……

一炷香后，三人各自回房。

傅窈却仍是神采奕奕。

见白裙少女眼中并无困意，楚云渺想起答应她的授她缩地成寸之法的事来。

恰巧她也并无睡意，索性今夜就教她此术。

傅窈自然忙不迭应声，一蹦一跳随楚云渺去她的院落。

*

小院落内，月色下倒映着两道女子倩影。

楚云渺拿出一叠空白符纸，又拿出一张画好的符箓。

示意傅窈先比照着画一遍。

若是哪里不对，她再帮她纠正。

傅窈无奈呼出一口气，怎么又是画符。

繁杂墨色勾勒成完整的符箓，连从哪出开始落笔的少女都看不出。

这张符文显然比梦中季无月教原身的那张要复杂上许多。

简单的她都学得极为吃力，别说眼前这张纸了。

少女皱着脸，再次央求道：“要不，楚姐姐你再演示一遍……”

楚云渺很有耐心地再次提笔画了一张，为了让傅窈看清，她画得很是缓慢。

一笔勾画，落笔符成。

她笨拙地提笔，学着楚云渺的姿势画符。

很好，还是鬼画符。

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自己和原身很有共同点，都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算了，我天生不是学画符的料。”

在楚云渺的期待目光下，傅窈终于泄了气。

不学了，反正她迟早要离开这个世界。

等她学会那一天，她任务都快做完了吧。

不就是一个缩地成寸之法，没有它，自己还有腿啊，无非就是累点。

于是首次学习，以失败告终。

……

果然，学习使人犯困。

方才还精神得很，这会已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傅窈告别楚云渺，穿过月洞门就要回房歇息。

约莫是想让她们多留意崔芊云的情况，崔松云将二人的住处安排在自家妹妹的相邻处。

傅窈和楚云渺的住处则更近，只隔着一道小小月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