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瞳看?得到,可她心里却在说,赵臻,对不起,我不会要你的孩子,也不会走进你执掌的宫城。
千百世太久,你我……只争朝夕。
……
从陆周二人成婚这天之?后,奚瞳变得多梦。
同?赵臻在一起之?前,她时常梦到长秦的那些岁月,梦到她和赵臻过往的种种。
可如今,她梦到的多是天庭种种。
那五百年她过得十分平静,是天庭为数不多和诸位同?僚皆未红过脸的仙子,做到了?真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为此各路仙君都对她赞许有佳。
司命仙娥说:“不愧是一世成仙之?人,灵蕴之?温和慈爱,天地罕有。”
太白金星说:“小司酒啊,你天生就?是要做神仙的,好好干,你能成大事。”
太上老君说:“我这丹药你日后就?别讨了?,留给更需要的人。”
就?连南华真君都说:“西方梵天讲究的是□□,我天界众仙修的是大道忘情,奚瞳,你年纪轻轻就?已参透,距离神君之?位,只差一世劫难了?。”
奚瞳梦到此处,便冷汗涔涔醒过来,大道忘情……忘情……
她注视着眼?前赵臻熟睡中的脸,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们都说她参透了?,可她哪里参透了?,她明明这般舍不得赵臻。
……
奚瞳胡思乱想了?很久,终究被一桩事情打断承桑绿绮在一个清晨悬梁而亡。
前一天晚上她又偷偷跑出去,跑到了?陆忧和周韵仪的院子。
没?有人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或许是看?到了?这对新婚夫妻恩爱有加的模样,也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对话。
她被抓回偏院,整个人没?哭没?闹,在天微微擦亮时,一具身体?就?直直垂坠在了?偏院的门梁上。
承桑绿绮担着陆忧妾室之?名,若叫人知?道她是自尽,难免又要生出一些口舌事端。
周韵仪同?陆忧商量过,决定将知?晓内情的下?人们尽数遣返至虹州老宅,以免在各府来往时露了?端倪。
奚瞳就?在此时得了?若妍的传信,她问奚瞳,保她离开陆府,看?一看?广阔天地,这话可还算数。
奚瞳遵守诺言,拿着银两来到陆府偏院,同?若妍告别。
若妍掂了?掂很有分量的荷包,有些赧然:“这些钱……此生我许是无法还你。”
“无妨。”奚瞳笑着摇头。
奚瞳将若妍送出陆府,目送她走入人声鼎沸的街巷。
街巷尽头,若妍回了?头:“奚瞳,谢谢你。”
这句感谢奚瞳并没?有听到,但她知?道,若妍全新的人生就?此开始了?。
……
奚瞳回到太傅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甫一进门,她便觉得有些不寻常。
太傅府的下?人仆役虽也不多,但每天的这个时辰,正巧是结束了?一天的差事,下?人们或用饭或休息或闲聊的时候。赵臻对下?人的约束并不苛刻,只要将他吩咐的事情办利落,不生事,他们的举止可以恣意一些。
所以此时本?该十分热闹的,可今日府中却出奇安静。
走到待客的正厅时,奚瞳看?到下?人们都齐齐站在院子里,探着头往里头看?。
奚瞳穿过他们,顺着他们的目光瞧过去。
赵臻此时尚未下?衙,裴鸣似是正在招待一位贵客。
奚瞳打量这位客人,目光不禁郑重?谨慎起来。这人端坐在正厅高座上,虽是客人,坐的却是主位。
奚瞳之?所以心生肃然,是因他一头白发,容貌却十分年轻,一身青冥色长衫,是仙门才有的形制。这人……是修道之?人,而且修为不浅。
奚瞳做出这个判断,只过弹指,客人便也朝她望过来,两人对视的一瞬,客人原本?和煦的笑容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讶然。
裴鸣见白鹭山人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