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在她心里是什么?
若论身份,她是公?主,他是宦官,他们是君臣。
若论感情……感情……奚瞳想,若论感情,她讨厌他,他不是也讨厌她吗?
多么明确的答案,赵臻到底在纠结什么?
奚瞳突然福至心灵,她从床上“腾”地坐起来?:“他不会喜欢我吧。可是……可是……”
从小做了太监的人,也会对?女孩子生出……生出男女之情吗?
奚瞳小时候就听她那?些?哥哥姐姐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要和他亲近,想要拉手抱抱亲亲,赵……赵臻他……他没这功能啊……
而且他喜欢她什么,她那?时候长得也一般,性?格也一般,也就是有些?权力和钱财,可这玩意儿赵臻自己也有啊。
再说了,赵臻一见她就阴阳怪气?,说出来?的话恨不能化形成刀子,扎她一身才好,哪有人喜欢别人是这么喜欢的啊……
还有还有,他还被她打?过,打?过不止一次,次次都是真心往死里打?,都这样了他还喜欢她,他受虐狂啊……
不对?不对?,这个逻辑不对?。
奚瞳又直挺挺倒了下去,狠狠闭上了双眼:“算了,他应该就是中毒之后脑子坏了。会好的,他会好的,我也会好的……”
……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赵臻。
毒虽然解了,但当时他脑子里浮现?的画面他都还记得。
长秦、公?主、云序……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那?只?是中毒之后的幻象,是毒性?将?他内心那?些?卑劣的对?奚瞳的渴望,以及对?高澜的嫉妒都放大了,杂糅在一个梦境里,让他发狂。
可是……可是那?场景太过清晰,清晰到他能看到奚瞳周遭那?些?宫殿的模样,那?是同大盈截然不同的宫殿形制,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致。他看得到屋脊上的吻兽,看得到屋檐下的铜铃,看得到柱子上的云纹。
他听得到他们周围的风声、琴声、说话声,甚至可以听到奚瞳那?枚铃兰发簪被风摇曳之后发出的声响。
人在梦魇中的五感,竟能那?般细腻吗……
奚瞳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来?:“我是长秦人。”
长秦……长秦……
……
寒酥台夜宴出了乱子,休朝五日。
宫外的官眷们都在等宫里的消息,越阳王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若他就此殒命,越地定要出乱子,大盈的江山怕是要摇动一番。
可宫里头?的人却都在看热闹。
大朝晖殿偏殿的大门?紧闭,里头?一男一女的声音断断续续。
一波又一波的宫人驻足聆听,被掌事的发现?了,便?红着一张脸作鸟兽散。
声音断断续续了整整两天才停息。
又过三天,在太医的陪同下,越阳王安然无虞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被折磨得几乎失了人形的红盏,她衣衫褴褛,肩上只?留半个披肩,一件小衣,裙裾的布料也叫人撕碎了,她必须双手环抱自己,否则衣服就会滑落,泄露一地春光。
她额头?一片干涸的血迹,裸露的颈子、锁骨、胳膊和小腿上,尽是欢好的青紫淤痕。
她似是体力不支,步履很是蹒跚,没走几步就踉跄摔倒。
高江回了头?不耐烦看了她一眼:“想撒娇,也得看自己的身份。本王知道你这几日辛苦,但这份辛苦也全是你自找的。你若能跟着本王走回越王府,本王可以让你做个媵妾。但若你走不过去,路上若是谁想捡了你这身皮肉,本王也不会管。”
红盏面目如死,唯目光炯炯,她双手撑地,艰难站起,紧紧跟在高江身后。
“哼。”高江鄙夷一笑:“你该谢你父母,赏你几分好颜色。否则,本王绝不会留你性?命。”
红盏的双眼萌生出含恨的泪光,她一字一句道:“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