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烛不会承认的是,其实当看着嬴芜荼那副乖巧模样任她摆布时,她确实动了一分的恻隐之心,当她看着嬴芜荼拿着灯台时分明动了杀心,但却在那犹豫时,她又觉得这果然是个小男人。

可惜,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姚副将是个出逃的俘虏,本就该杀的,只是杀之前,用来逗一下小兔子玩罢了。

果然,把小兔子逗得张牙舞爪。

“姜守烛!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姜守烛看了一眼右手手背上还没淡去的那半圈牙印,再看向气得浑身通红的嬴芜荼,笑道:“好啊。”

锁链声哗哗作响,嬴芜荼拼命挣扎,他心里太恨了,甚至更恨自己,恨自己打不过她,恨自己没用!就这样白白害死了无辜的姚副将!

突然一声巨响,床竟然被直接晃散架了。

可见嬴芜荼挣扎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嬴芜荼直接摔在地上,床栏杆落在地上,他突然意识到时机来了,他拖着锁链和散架的栏杆朝她扑来……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她!

第6章 “你是我的战利品。”

嬴芜荼被踹中左胸口,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慢慢透过纱布,他疼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自找苦吃。”姜守烛一挥手,门口的士兵进来,她吩咐道:“把他关进战俘营。”

嬴芜荼被士兵拉着手臂拖走时,他还不断咳血,血喷在单薄的里衣上,脏成一团。

他都这样狼狈了,眼神还恶狠狠地盯着姜守烛。

他心里充满了恨,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姜守烛并未打算给他优待,他本就是俘虏而已,本想把他关在这个小营帐里,趁着这两天清点物资,大军也不开拔,那就和他好好玩玩,但见他这么爱咬人,还是得磨磨性子。

闹了这么小半夜,嬴芜荼更加狼狈了,而姜守烛还是如入夜之前那般平静,她在不面对嬴芜荼时,还是那副永远让人看不出情绪的模样。

眼下刚过子时,雪早就停了,主营帐那边的庆功酒还没喝完。

众人打了半年的仗,都是劳苦功高,姜守烛下令今晚她们爱喝到什么时辰就喝到什么时辰。

而姜守烛是无心再去,她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的营帐里烧着炭盆,高床暖枕,连椅子上都铺着虎皮。

她并无睡意,那点酒意也早就没了。

仗打完了,六国统一了,等大师回京,陛下论功行赏,从此就天下太平了。

主营里还在喝酒的女人们互相攀着肩膀说想要什么什么赏赐,可姜守烛想不出她想要什么赏赐。

姜守烛坐在椅子上,对着烛光,又一次拔出那柄短剑。

这柄短剑是个珍品,之前属于嬴芜荼,现在是属于她的战利品

她擦了一会儿,又走出营帐,叫来正在站岗的妍副将,吩咐道:“你去盯着点战俘营那边,别发生不好的事就行了。”

妍副将没懂这个“不好的事”是什么意思,她挠了挠头,但还是出去了。

姜守烛又回营帐里,拿起她的重剑,用绢布擦来擦去。

她向来少眠,睡不着觉的夜晚不是彻夜挑灯擦剑,就是练剑到天亮。

至于小兔子,得让他明白,他现在的处境,该对谁摇尾巴才是上策。

动辄咬人,实在不乖。

战俘营是用铁笼连起来的,一共十个大笼子,每个关了三百人,三面围了布用来挡风,毕竟眼下寒冬腊月,怕战俘们冻死了。

姜守烛是打算留她们活口的。

嬴芜荼被士兵拖着手臂一路拽到战俘营门口,他的身体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拖拽的痕迹。

这痕迹还是血痕,因为他胸口的伤还在流血。

“嬴主将!”

众战俘本以为嬴主将阵前自戕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再次见到,皆是站过去看。

战俘营的铁笼子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