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的眼泪就掉下来,落在纸上。

“怎么?不满意?那你想做什么?”姜守烛问。

“不做小狗行不行?”嬴芜荼试着讲条件。

“那做小兔子?”姜守烛难得有耐心。

“小兔子好。”嬴芜荼觉得兔子比狗好。

“行,那拿回来,我改改。”姜守烛还伸出手。

嬴芜荼拿起纸,他距离桌子还有五步路,他尝试了一下,还是没能站起来,于是不得不爬过去,将纸放在了桌上。

于是姜守烛拿笔将“狗”字划掉,改成了“兔子”,再将纸丢到桌下,问:“这回满意了?”

“嗯。”嬴芜荼看了看纸上的字,这回没有坏女人命令他,是他自己主动开口又念了一遍:“我是姜守烛的小兔子。”

“乖。”姜守烛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着门外喊:“来人。”

嬴芜荼被摸头时,眼睛还自己眯了一下,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管家此时从外面进来,但是只是站在门口,没往里走,但她将一身粗布麻衣也放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管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从小就在姜府做事。

嬴芜荼也看过去,但他有点害怕,他现在栽坐在桌旁的地上,桌后就坐着坏女人,他不由自主地往坏女人的身边挪了一下,尽管身边处处都是危险,尤其坏女人还总是欺负他,可至少躲在坏女人的身影遮蔽之下,是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的。

管家道:“府里的下奴每天寅时起,先将大小姐的院子洒扫干净,然后去厨房挑水劈柴,再给四位小君洗衣服,每天亥时前要是干不完活儿,按剩余数量责罚。”

“啊?”嬴芜荼听呆了,他当然知道被坏女人带回家不是来享福的,肯定是要受折磨的,但他现在双手都废了,连拿杯子拿碗都只能双手捧着才能拿起来,又怎么可能做得了活儿?

“你有异议?”姜守烛用腿碰了捧他的肩,见他好像被吓傻了。

“我……我……”

“放肆!”不等嬴芜荼说完话,管家呵斥一声道:“你身为最低贱的下奴,谁允许你跟大小姐‘你’啊‘我’啊的,你该自称为‘奴’!该称呼大小姐为‘主人’。”

姜守烛也点点头道:“我确实是把你惯坏了,应该把你交给管家带下去狠狠教训一顿。”

“别别……”嬴芜荼一听又要被打,连忙攥住她的裙角,眼巴巴地仰望着她,语气卑微又可怜地哀求道:“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不是……啊,奴不是不想干活……是因为奴现在双手被废,实在干不了这些啊。”

他还真不是为了偷懒逃避,他确实是拿不起扫帚,也拿不起洗衣棒,更拿不起砍柴的斧头,所以方才管家交代的这些活计,他全都做不了。

这不是为难他吗?

“那你能干什么活儿?府上可从不养闲人。”姜守烛的视线落在她的裙角上,她看到那双手确实无力,连捏她的衣角都捏不实。

她亲手废的,她当然知道。

“奴……”嬴芜荼还真想不出来他现在能干什么活儿,他最后叹了口气,他也想明白了,这明摆着就是坏女人找借口惩治他嘛,还什么干不完活儿再罚,都是幌子罢了,他能如何反抗呢,根本反抗不了,不如想点实际的,他看向那个凶巴巴的管家问:“那……干不完活儿,都有什么惩罚?”

不如提前知道一下,又要被坏女人如何欺负。

管家的脸色却一变,她又看向大小姐。

方才那段话是大小姐教的,她在府上多年,却也不知道府上都有什么惩罚。

今天这出戏,是大小姐交代和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她不知大小姐用意,反正照做就是了。

整个姜府由姜父主持中馈,将家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并不会对下人们滥用私刑。若有偷奸耍滑的下人,也就是罚罚月银,再不就是关进柴房饿上两天,或者发卖掉。若有偷盗的下人,直接扭送到官府了。

所以府里,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