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回营了,明明离月儿很近很近,怎么能让人从自己眼皮底下将她带走?
他走进营帐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支艳红的杜鹃花散落在地上,散发着不正常的异香。訾沭顿觉不妙,果不其然,原本节节败退的云郗忽然有了腔调,要以訾陬的可敦为筹码与他商谈退兵。
赵德妃想要保住江山,便拿月儿来要挟自己,而訾沭所求唯她平安而已,只要她无事便什么都好说。
于是交战暂停,谈判一夜,訾沭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三日后来接人。
协议既成,他却等不了那么久,不知月儿安危的每一刻都无比煎熬。他只得趁敌方守卫放松警惕时,孤身一人悄悄潜入了云郗皇宫。
悬着一颗心找了好久之后,訾沭被一阵琴音吸引,终于在一方破败的院落中,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现在还不能走。”
郗月明三言两语说明了叶知云的处境,他现在不知被关押在何处,訾沭若是带自己走了,难保赵德妃不会恼羞成怒,对他下杀手,自己绝不能弃他于不顾。
訾沭沉默地听完,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让我看看你。”
他扳过郗月明的身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明显的伤痕才放下心来:“还好没事。”
訾沭重新把她抱在怀里,语气中都是后怕:“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被抓了有多担心。早知道就该立刻把你送回班珠,什么相思之苦,都比不过你好好的。”
他说着说着,语气忽然不稳,染上一丝明显的狠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动的手,谁参与了,谁保护不周,我都要一个一个地揪出来,全都杀了!”
郗月明顺从地倚在他怀里,察觉他情绪不稳,还抬手抚了抚他的鬓角和脸颊,无声地安抚着这个在暴走边缘徘徊的狼主。
她有些犹豫,到底还是没说自己喝下了毒酒这件事。
左右此刻没有症状,赵德妃是在吓唬自己也说不定。现在又是两军对垒谈判的关键时刻,訾沭太过在意自己,若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徒增事端。
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去找钟声越给自己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