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招招手,口吻很是宠溺“童童,快来这里!来认识一下这位哥哥。”
忆童看了他们好一会,在爸爸的催促下,抱紧长耳兔,慢慢地走进去。
“童童,叫阿姨好!”凌庭儒指着那个挽着发髻的女士说,随后又把她轻推到男孩面前“还有,跟唐浩哥哥问好。”
她怯生生地照着爸爸说的小声问好,唐浩在她跟前蹲下,笑望着她“你好。”
他眉宇间的温柔,和姐姐竟然这般像,让她觉得很亲近。
手上的劲松了,长耳兔掉在了地上。他伸手将它拣起,抬眼时却看到了她眼里陡然显露的紧张和戒备。
忆童一把抢过长耳兔,死死箍在胸前,不料手腕上套着的塑料饰品的尖角在唐浩的手背上猛然划了一道痕,几秒后那道痕就微微渗血显红了。
红色在她的心上刺了一下,她连忙转身,抱紧爸爸的腿,把小脸藏在裤腿间。
凌庭儒立刻明白她在害怕什么。她怕血,因为她姐姐曾在她眼前倒在血泊中。。。。。。
“真对不起!”他忙道歉,喊黄妈妈去取药油,“下次得注意,不能让她带这些尖利的东西在身上了。。。。。。”
“没事、没事的!”唐浩把手背在身后,在衣服上一抹,将血拭去,用另一只手轻轻扯一下她的小辫子“看,好了!”
忆童慢慢回头,看向他伸到自己眼前的那只手,惊讶地睁圆了眼。她哪里分辨得出他伤的是哪只手,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从此,这张笑脸伴了她十五年。。。。。。
房门被推开发出的声响让忆童忽然惊醒,她揉揉迷蒙的眼,看到了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进入重症监控室。她连忙跑到蓝色玻窗前,紧张地看着护士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昏迷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当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她立刻向学校请了假,与妈妈一起赶回国内。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目,苍白着脸,身上插着、夹着各种管子、仪器,氧气罩内甚至看不到白雾,那一瞬间,熟悉的恐惧感几欲将她湮没,喉咙像被死掐着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老天要让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吗?
她日夜守在监控室外,睁眼时,不断祈祷他能赶快醒过来,好起来;闭上眼,梦里全是过往的点点滴滴。十五年前,是他让她走出丧亲的阴影,十五年来,是他一直陪伴在身边呵护有加。然而,她却因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而极力躲着他。
她开始懊恼自责,也终于明白,原来,在自己心里,他早已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亲人,不可替代的依靠。爱情存在与否,在这样一份深厚的感情面前,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