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站了一夜,黎明的光拂在身上时也完全无知觉。
叩门声轻响,得不到回应后,门外的人稍稍迟疑,打开门走了进来。
唐浩看到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脸色白得吓人,空洞的双眼愣愣看着远方,他心里一紧,忙走上前。
“丫头,你怎么了?”他的手才碰着她的衣服,她转过头看向他,嘴微张,还没说出一个字,脚一软,眼前一暗,如凋谢的花,坠落在地。
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妈妈焦虑不安的脸,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喉咙火烧火燎般疼,头沉得厉害,身上忽冷忽热的。
廖欣音见她醒了,忙扶着她坐起身子,将水杯和药片递给她“童童,来,吃药。你发烧了,很难受吧?”
忆童无力地接过药,就着温水吞下去,身子软软地靠在床靠上。
廖欣音心疼地抚抚她的发“要是这药不能退烧,咱们就要去打针了。”看到忆童脸稍变色,她握紧她的手“没事的。”
忆童想起梵司廷也曾在她生病的时候这样抚慰她,心里一酸,连忙眨眨眼,将泪意压下。
黄妈妈敲敲门,探头进来说“小姐,有位宁先生找你。”
廖欣音看看忆童“你要休息还是。。。。。。”
忆童摇摇头“我不碍事,让他上来吧。”
宁枫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大大咧咧的他竟有些拘谨,端坐在椅子上,关切地看着忆童“你怎样了?”说着手背一抹额头微渗的汗。他打电话听说她病了,飞似地就过来了。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忆童本想扯出一笑,但心中阴郁,笑不出来。
“忆童,那个。。。。。。”宁枫欲言又止,在安慰人方面他嘴拙,不知该怎么说,“你,不要太伤心了。。。。。。”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说,忆童心中一痛,低着头,强忍着泪。
宁枫走过去,一手握住她发烫的手,一手环过她的细肩,使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
忆童躲了一下,便也不动了,头抵着他的肩,静静地流泪。他的肩上很快就湿了一片,微微透着凉意。
过了一会,忆童推开他,沉沉地喘着气。这么一哭,太阳穴开始发疼了。
看她不舒服的样子,宁枫便让她躺下,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我会再来看你。”
他刚转身,身后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宁枫。。。。。。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吗?”
“呃?”
“跟梵氏。。。。。”
宁枫不解地看着她。
对望的眸中清晰地映着彼此,眸光皆明净透彻。
“没事。”忆童转过身,背对着他。宁枫疑惑地微蹙起眉。
梵司廷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无数次拿起电话拨号,又失望地放下。他低咒一声,握拳重重砸了一下桌面。
为什么无法打通她的电话?!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拧眉叹气。若打通了,他又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他害她失去了父亲,她恐怕已是避他如蛇蝎了吧?
以前,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他从不畏惧,即使对手的枪狠狠抵上了他的脑袋,他也不寒颤一下。可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的幸福似乎一碰就碎,所有他追求的,怜惜的,爱护的,好像都将灰飞烟灭。若真是那样,他该怎么办?
正当他苦闷地哀叹,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
来者气势汹汹地走向他。待他看清那是谁,正欲问话,就被他一把揪住衣襟“是谁说过决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的?!你还记得吗?!”
看着宁枫暴怒的脸,梵司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所指。
“亏你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这话,结果伤她最深的就是你!”自父亲病后,他早已不再过问梵氏的事情,若不是他来这里找雪雅,不经意听到华叔与梵易天的对话,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