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子悦一步步向宋承宇走去,如果她能从地上走到天上,也许她便能从人群中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了。在她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如这天与地一般遥远。
那日宋承宇陪了子悦一整天,第二天上班,他们又一左一右地踏上了各自的该走的人生。
阳历新年一过,子悦就忙了起来。她带的那个游戏项目的中期评估时间,最终被美方敲定在了大年初八,只剩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已经是第二个项目了,不至于太吃力,但还是有不少东西要准备,要测试。子悦知道项目组里人大都有些不满,因为这样一来,连个春节都过不好,但因为时间是美方定下的,也不好找她抱怨什么。
子悦倒是庆幸有事可以忙,孤单的人最怕的就是过节,假期越长,越是煎熬。如果可以忙忙碌碌的,节日自然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所以子悦几乎可说是快乐的享受她的忙碌,而宋承宇好像也很忙,一连三个星期不见踪影,再见时,依旧是深夜时分,摸上了她的床。而且也只在春节时陪了她两天,然后他便又一次消失了。
初八那天,子悦给公司高层和美方代表作了项目陈述和演示,一切顺利,之后子悦又回到了原本朝九晚五的生活,不算忙,也不闲。宋承宇却没有再出现,子悦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好像根本不在这个城市,因为她已经好久没在公司看见他。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子悦偶尔也会想起他,毕竟好久没见了,他们又曾那般的肌肤相亲过。
有时子悦想,即使是朋友这么多日没见,也该问候一下的,不过很多次,她拿起了电话,却始终没能拨出去。她不知道电话接通了她能说什么,一句“你好”之后便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她不能问他身在哪里,也不能问他在做什么,因为她没那个权利。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们之间,她都是被动的一个,没办法,谁让他是她的老板。唯一主动的一次大概便是她笑着说要辞职,这也许就是她所有的权利了,不过现在她不想离开,所以只能继续被动下去。
过了春节,天气一天天温暖起来,三月的一天,子悦刚下了班,正坐在少发上想着要怎么过这个无聊的晚上,一阵叮咚的手机铃声蓦然间响了起来,在她那间空旷的公寓里格外的清晰。
子悦心随着那铃声微微震动,她赶忙地取出手机喂了一声。
沉默了一秒,那边才传来一句:“Oh,hello,是,子悦吗?”标准的台湾国语强调,子悦以前很熟悉的声音。
“建豪,是你!”意外地接到建豪的电话,子悦自然很是惊喜,但心里却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她看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本市的号码。于是她又问:“你在哪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上海的Four Season Hotel,到了上海不给你打电话,你以后会怪我的。”建豪笑着调侃。
“嗯,也对。”按她和建豪的关系,虽然他是她的老板,但他也是她的老师和朋友,他若没打这个电话,她大概会有人走茶凉的感觉吧,建豪做事永远是那么恰到好处。
“子悦,你吃晚饭了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不可以请你一起吃晚饭。”建豪问她。
饭是一定要一起吃的,不过怎么说都是她该尽地主之谊才对,于是子悦说:“建豪,我还没吃晚饭,也很高兴和你一起吃。你想吃什么菜,我带你去吧,这里我比你熟悉。”
建豪想了一想说:“昨天吃了淮扬菜,觉得很好,我们就还去吃淮扬菜,好吗?”
正好子悦也爱吃淮扬菜,就说:“好,你如果没去过扬州饭店,我们可以去那。”
“嗯,就是那里吧。从我这里坐Taxi要多久?”
子悦笑:“不用担心,当然是我去接你,半小时后,我们酒店大堂见。”
“好吧,等一下见。”子悦的为人处事很多都是建豪教出来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她想什么,所以他也不多说什么。
半小时之后,子悦到了四季酒店。一进大堂,她就见一个人站起来,快步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