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广场,一切如旧,穿梭不息的车流,步履匆匆的行人,霓虹闪烁下巨幅的广告牌,就连横在一侧的百老汇也还是一样的歌舞升平。一别六年了,太多的事情已经改变,太多的事情却还是依然如初。就像这百老汇的经典剧,一直在不停地上演,但那主演却已不知换过几回。
曾经她以为自己大概永远都不敢再回到这个地方,回到这个清辉舍了膝下黄金,跪下向她求婚的地方。此时此刻,再次站在这里,周遭是阵阵刺骨的寒风,她却忽然明白原来真的有一种感觉叫时过境迁。不是伤怀,不是怨恨,只是心头些许的微澜,为那些曾经的美好唏嘘感慨。
忘不了的,怎么可能忘记,不管情深情浅,她是真的爱过他。闪亮的水晶球,漫天的烟花,恒久的钻石,周围的掌声,那晚的一切如昨夜般清晰,也仿佛百老汇的舞台剧一样在她眼前一幕幕回放。
美丽的东西终是不能长久的吧,清辉给了她太多的美丽,也许他们本该有一生的缘分却在六年中用尽了。回头看时,她知道清辉真正爱过她的,也许这就够了吧,很多时候他也有他的无奈,但他给他的宠爱与呵护却让她忘记了,原本他也只是一个脆弱的人,所以这一切的结果也许早已注定,她无从怨天尤人。
既然她与他缘分已尽,那么谁错谁对都已不再重要,流转的时光和身边那个默默相携的人也已经医治了她心底最深的创伤,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为什么还要作茧自缚,不肯放开呢?也许前路她无法看清,也许面对感情依旧她不肯轻易付出,但至少她可以用释然地面对那一段曾经,破茧而出,抛下过往一路前行。
烟花燃尽,人群散去,舞台剧的最后一幕也已悄然落下,此刻墨黑的天空里忽然飘下了纽约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映着时代广场的一片灯火辉煌,越发的莹白剔透。子悦伸手接住一片,当那六棱的雪花在她掌心融化的一刻,她的手机轻轻响起了一阵悠悠的乐声。
相别相送
子悦取出手机一看,唇边扬起一个温柔的微笑。这便是那个人了,一直拉着她往前走,一直不肯放她一个人孤单,默默在这个凡尘俗世陪着她,在她需要时给她一个依靠。
子悦含笑接起电话,“宋承宇,是不是等久了?”
“嗯,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宋承宇并不否认。
“忽然想来时代广场就过来看看。”
“天黑了,外面还下着雪,容易着凉。你明天要坐飞机,早点回家吧,我等你。”宋承宇清浅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如同在她耳边的低语。
简单的一句话,后面却是无尽的关爱,让子悦心头一片温暖,那一个“家”字,竟让她有些迫不及待,多久没有回过家了,又是多久没有人这样为她在家里守候过了。
“好,我马上回去。”子悦挂断电话,伸手截了辆出租车,车子载着她飞快的往家的方向奔去。
子悦到了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宋承宇驱动着轮椅朝门口滑过来。四目相对,眸光如水,一刻之后,两个人一起笑了。
宋承宇伸手把子悦拉进门,笑着说:“再不回来,我可要报警了。”
“对不起。”子悦伏下身,埋首于宋承宇的膝头。
宋承宇摸摸子悦短发,然后他拍拍她的背说:“起来,饿了吧,我们吃饭。”
子悦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问:“你会做饭?”
“会。”
子悦更是吃惊,她看着左臂上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的宋承宇,说:“这样怎么做饭?”
宋承宇看到子悦那份傻傻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他揉揉子悦的头说:“怎么办哪,还是那么笨。我的确会做饭,但那不等于晚饭就是我做的。饭是我让高琪帮我定的。”
子悦一听,知道又被那只狐狸耍了,气不过,抡起拳头一下下敲在宋承宇的胸口,一边敲一边说:“你就会欺负老实人。”
宋承宇更是乐不可支,笑够了,他喘着气捉住子悦的手说:“好了好了,快别打了,我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