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剪刀突然顿住。

门口男人的面容变得清晰,他瘦得几乎脱相,见到我的瞬间,通红的眼眶里滚出大颗泪珠。

“真的是你……”

“那天之后,我找人调换了苏媛媛的药,她又复发了,我让她也亲自感受下病发时无人救治的痛苦,我吊着她的命,让她百倍千倍的偿还你。”

他神经质地述说着。

“我和她也离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他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卑微地乞求我的原谅。

谁能想到驰骋商界的骆总,有一天也会毫无尊严地乞求一个女人的原谅。

但现在的我,对此毫无波澜。

第10章

风铃又响,林墨抱着一大束刚空运到的厄瓜多尔玫瑰推门而入:

“老婆,你订的玫瑰到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骆西洲猛地回头,两个男人的视线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骆西洲你走吧,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我摘下手套,露出手上的婚戒,平淡地劝他离开。

他的脸色惨白,全身发抖,似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那我们的儿子呢?你也不要年年了吗?”

我的神情变得恍惚,想起那个曾经软软躺在我怀里的孩子。

现在应该长高了不少吧?

但随即而来的画面,是他将我推下凳子,拍手大笑时的模样。

“那个孩子,在他将我推倒时,就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

林墨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我想起刚到巴黎时,我整夜被噩梦惊醒,都是他不厌其烦地安抚我。

温暖干燥的手掌就这样一点点驱赶走我的不安,现在也是如此。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刚刚涌起的伤感,很快就消散不见。

见到我们两个亲昵的举动,骆西洲仿佛脊骨被抽走,整个人越发灰败不堪。

他想说什么,却又哽住,最终他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花店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

“阮疏雨!你去死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骆西洲和林墨双双护住了我。

刀锋没入骆西洲的体内,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苏媛媛呆住,她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又看向倒下的骆西洲,突然崩溃的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替她挡刀?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明明我才σσψ是你的妻子……”

她的声音逐渐癫狂,最后竟痴痴地笑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花店。

我浑身发抖,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骆西洲躺在地上,血从身体里不断涌出,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男人突然抓住我的衣角,声音微弱:

“疏雨……能不能原谅我?”

我扯下他的手指,只留下一句话。

“阮疏雨已经死了,你赎罪再多次,也换不回她。”

他的眼泪涌出,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还想再说什么,可救护车的门已经关上,呼啸着远去。

花店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地上刺眼的鲜血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墨走过来,轻轻抱住我,手指抚过我的发丝:

“没事了,没事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平复着自己的汹涌的情绪。

窗外,巴黎的阳光依旧灿烂。

“要提前关店吗?”

我摇了摇头。

“今天还要准备婚礼花束呢。”

“那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