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做流产手术,你肯定搞错人了。”
“是同名吧。”
直到看到小护士手中我亲手签下的手术同意书,认出我的笔迹,沈长舟才彻底慌了神。
他甚至紧张都没有顾上苏莹颖,就像当初无数次忽略丁秀染那般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病房。
身后,苏莹颖气的剁脚,脸庞上的善解人意被阴毒取替。
沈长舟匆匆赶回老宅,里头黑摸摸的,一盏灯都没有亮。
刚踏进院落,沈长舟便感受到一股冰凉之意。
榕树上的枯叶掉了一地,假山里的流水已经变成了一潭死水,飘着绿油油的光。
连丁秀染以前最喜欢坐的石台上没有装扮,变得光秃秃的。
手指扫过石桌,顿时一层灰遍布在手上,厚到盖住了指纹。
沈长舟舔了一口嘴唇,心里没有来的竟然有些害怕。
曾经不管他忙到多晚,家中总会为他留灯,丁秀染会乖巧地等他下班,做好一桌饭菜,或者煲一锅汤。
而现在,似乎在预告这座宅子没了声息。
“长舟,你回来啦,我给你煲了汤,尝一点吗?”
沈长舟的脚步有些抖,恍惚间,丁秀染似乎还在笑着和他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谨慎地在里面环视了一圈。
试探性的开口:“秀染,我回来了。”
屋子里除了回荡着他的自己声音,什么都没有。
他匆匆上楼,找遍各处,屋子门开了关关了开。
甚至连衣柜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书桌的灯被打开,一叠厚厚的银票出现在眼前。
正是那天自己留给她的,她一分都没动。
巨大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心口出的疼痛越发明显。
丁秀染能去哪?
七年婚姻她怎么可能说抛下就抛下。
沈长舟的脑子里拼命回忆着三天前丁秀染与他见的最后一面。
踉跄中,桌上那一把粘好的画像散落在地。
沈长舟捡起时,却发现了夹在里面的那张孕检单。
看着上面的日期,沈长舟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丁秀染无数次的想告诉自己这份初为人母的欢喜,却被自己一回又一回的打断。
那天太着急,甚至还推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好好关心她?
再看一下那几张画像的时候,沈长舟只觉得无尽的后悔与懊恼。
他是凶手,是他亲手杀了自己孩子。
沈长舟用力的捶着胸口,几乎痛不欲生。
他几乎用了十成力气,枪伤的伤本就未痊愈,这回更是疼得大汗淋漓。
忽然,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传进耳朵。
沈长舟紧张的站起身,又理了理身上的西装。
“秀染,你回来了……”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对上来人视线,沈长舟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
苏莹颖微愣,上前拉住沈长舟的胳膊,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因为他的动作疼得脸色苍白。
“你走的太急,我太担心你了。”苏莹颖摇了摇手中的钥匙扣,“你之前给我的钥匙,我聪明吧!”
沈长舟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他疲惫的将胳膊抽开。
“路上要房间,你累的话就早点休息,我还有事。”
第六章
没等她的回答,沈长舟便拖着受伤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一路上,他几乎是将油门踩到了底,飙进军区大院。
他风尘仆仆地叩响沈老爷的办公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