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靠近，似有若无的碰触，暧昧的气氛，比别人多一分的关注，多一分的话题，仿佛对她额外关照的“独特”，让她也仿佛渐渐沦陷。李复会，其实何君扬也会。克制，无所谓，不卑不亢，给他一些爱慕的暗示，她只是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个程度，又或者说李复就像是那种“玩得起”的人，不必太介怀真心错付。

直到李复邀约“或许我们可以有更多了解机会””不如我们约个晚饭“，这场交战正式开始。

工作日的晚上选定了一个老牌西餐，之所以是工作日，是为了避免周末白天还要“约会”；之所以选西餐，也是对彼此文化背景和餐桌礼仪的试探，但不至于破费，作为刚认识的“相亲”相当合适。

约定七点钟，两人是提前十分钟几乎同时到达，何君扬多等了李复一两分钟，顺带看了会菜单，并没有更新什么。

“没想到提前了还是比你晚。”李复笑道。黑衬衫勾勒出他肌肉饱满的身材，发达的三角肌让他显得相当健硕，打了发胶身上却不带任何古龙水味，和平日别无二致。正如何君扬也没有为这顿晚饭刻意打扮什么，平日惯穿的醋酸小V领衬衫和西装阔腿裤罢了，甚至也不介意昨天晚上没有洗头。

何君扬开了个玩笑：“也就比你早一两分钟而已，乙方当久了有些习惯改不掉。”

“那我下回还得再早，我来给你当乙方。”李复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视线却停留在何君扬脸上，开始释放一些“猎人”般的信号。

何君扬没接话茬，只说“好啊”。就像同一家餐厅会不会来第二遍，总得第一遍吃过好吃了，才会再次光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是同样道理。

他们开始浏览菜单，其实早就心中有数，李复点了一份牛尾罗宋汤和五分熟的M9菲力，何君扬则选了南瓜汤和三文鱼，商量着前菜点的酿西葫芦花和炸墨鱼圈。两人也只分别点了无酒精鸡尾酒作调剂，尚且不必首次约饭就为对方做到要叫代驾的程度。

何君扬并不想透露太多，在李复说“这家餐厅我来过几次，哪个哪个好吃”的时候，她只附和“那得好好尝尝”，实际她从小到大吃的次数实在不算少，以至于整个菜单也没有遗漏哪一道没吃过。

于是餐桌礼仪也不会有丝毫差错，在李复尚且会因为切割牛排偶尔磕碰到碟子的时候，何君扬切鱼的形式可谓随意但挑不出任何毛病，顺着鱼的肌理轻轻一切就会散落两片，放在叉子背上送入口，也算是她特意挑的十分轻松的一道菜，当然也是因为喜欢。至于李复吃成什么模样，谁都不会介意。包容是修养，而阶级不以你吃相多好，买得起多少奢侈品来划分。

正如李复是建筑材料行业的中上层，何君扬披着广告人的皮，却是纺织品行业的出身，谁也不差谁，只是有人喜欢炫耀，有人喜欢低调罢了。

在他们交谈到工作的时候， 两人相谈甚欢，仿佛能马上多签一个合同。而转移到生活上时，多的是何君扬听李复侃侃而谈，她顺着话题探究，无关痛痒地把自己掩藏得很好。比如李复说“我们下次约日料吧，你比较熟哪家？”的时候，她会答“也没有哪家特别熟，你选就行”。又比如李复说“黄金海岸特别适合度假，有机会我们一起休假去玩呗”，何君扬反问“你经常去澳洲玩吗？”油盐不进地把话推回去，顺带看看他到底多“会玩”。也有相互探讨但不涉及隐私的内容，像“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摄影的”“这行不会特别累吗”这些轻松又容易展开聊的，仿佛相谈甚欢，却滴水不漏。

到吃完饭李复提议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婉拒道：“旁边地铁站，几个站就到了还不用转线，谢谢你今天选了个方便的地方。”

李复嘴上同意，心里想着：真难搞。

虽然进展不多，两人却也维持着一周一次约饭，平日闲聊几句，不咸不淡，各自散播着魅力却不上钩，基于两个成熟的人来说，仿佛都是钢铁之躯，坚不可摧，也不易软化，只在边缘不断试探。到第四次李复约她一起吃怀石料理，在五星级酒店的高层，何君扬收到信息挑了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