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来了,熙熙攘攘的杵在日头下,像是等待客人筛选的大白菜。
他不明就里的低着头,身上是简单的衣服,但头上的银簪是姜燃送的,虽然不是多么粗,细细长长的一根,但造型十分精巧好看,平日里他根本不舍得带出去,若不是这几日跟着教导师傅学东西,他不带点像样的,请人来人家都怕他付不起钱。
他身子缩在人群中,没想到今日被人急匆匆叫过来,都忘了把簪子卸下去了。
小银簪在一群桃木枝和粗布绑带的映衬下,有些显眼了,他身后的人捅了捅他的胳膊。
“苏家小哥,平日里没见过你戴过这簪子,哪来的呀?”
苏年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些不好意思。
但对方得不到答案在一旁拉帮结派的小声嘀咕着,明摆着是想逼他说出来是怎么回事,苏年的嘴角下拉,委屈的往前排走了几步,这是他的私事,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他说?甚至眼神里面已经编排出他水性杨花,身体不干不净了。
人群除了交头接耳位置都没什么变化,可苏年这么一动,一下子便显眼了。
只一眼,余家的老忠仆余利,看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他万万没想到,今天给小姐选两个暖床村夫,竟然遇到这么个标致的。
余家是城内的富户,住的宅院比姜燃买的房子大很多,他们家人也多,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子子孙孙大多住在一起,小了根本不够住,但也不是说住的地方大就一定值钱,不过是早些年地皮便宜便把院子盖得大了些。
若论精致,还真就没有姜燃买的房子精致。
但就是这么个富户而已,在城内根本算不得什么特别,竟然算计到了苏年头上。
余利心道:这样标致的别说暖床小夫就是当侍郎那也是被人抢着要啊!若是把他弄回去,绝对是立了大功,打赏钱不能少了!
余利虽为奴仆,但穿着打扮可比村里人好上了不止一星半点,村内的人一听说有大户人家的女君下来找小夫,一个个伸着脖子等消息,只要嫁了过去那以后就不用干农活了,穿金戴银美味佳肴,哪怕上面压着主夫又能怎么样,起码日子比乡下好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