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救人扑空,还是以大局为重独自咽下“丧子”的锥心之痛,都是他和今行不愿看到的。
他写到随神仙营出关去接应今行的部分,还询问了贺冬,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
毕竟是公文,尤其是战争时期的军务文书往来,一定会有留档。
贺冬却没想到他会考虑这么多,一时心绪复杂,对他再度客气许多。
期间婉拒了几波百姓,到下午些,前来的人便少了。
贺冬甚为满意,傍晚才亲自把人送回去。
谁知盏茶功夫,顾横之就去而复返,还把他领的那几斤炭也拾掇燃了,端到这边。
他说:“夜里寒冷,多盆炭暖和些。”
贺冬也觉着晚上炭火有些不够,但关口柴炭紧张不好多取,更不愿收取百姓赠予。他晚上为难了一阵子,这会儿竟有炭盆送上门了,便不忍相拒:“那你用什么?”
“我借桌椅一用。”顾横之伸臂作请,“冬叔您去休息,我守着就是。”
“……”贺冬走出门,被冷风一吹,总觉得自己是被撵出来了。
星央和一个混血儿过来,预备守夜,也同老军医一般被劝回。
顾横之就这么占据了一半屋子。
夜阑人静,他提了热水回来,挨着门帘等身上沾染的寒气祛尽,才进里间,给今行擦洗手脸。
一切事毕,他便屈膝斜坐在脚踏上,有时安静地注视着对方,有时拿本兵书来看,到累极自然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