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朝局不稳,天下不安宁,互相攻击,互相瓦解,不等西凉人打过来,我们自己人就把自己人打没了。到时候军队垮了,国家没了,还谈什么自立,造什么反,都要做外族人马蹄下的亡魂!”
“我知道你们信任我,外面万数的兄弟们都信任我。我若要自立举事,你们都愿意跟我,而底下的兄弟不管愿意与否,必然也会跟着我们。可自古拥兵自重试图自立者,成事的有几个?下场多的是身败名裂,还要连累身后整支军队都被钉在耻辱柱上,侥幸活下来的兵丁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贺易津死不足惜,但你们、外面这些扛着风雪坚守的老兄弟们,已经跟着我吃了二十多年的苦,我岂能再继续让你们跟着我跳火坑?更何况我知道,这跳下去是万劫不复啊。”
他说到激动处,不免拍几下沙盘桌沿,气血上涌,弯腰咳呛起来。
咳嗽只两下,便被压进喉咙里,引得胸腔一起震荡出沉闷的声响,犹如埋在地底下的熔岩逐一爆发。
“大帅!”左右相近的将领忙上来搀扶,替他拍背顺气。
“大帅您没事吧?”稍远一些的也都赶上来,凑成更紧密的一团,闹哄哄地询问,关切地看着他。
殷侯止住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不必担忧。
“列位同袍。”他喟然道,声音厚重而沙哑:“我们扎根在这里,十年如一日地坚守,是为了守住我们身后的父母妻子、亲人同胞,守住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世代延续的家园,是为了这个国家能太平安稳、不受外族肆虐的战乱之苦。而不是为了哪一个世家大族,或是宣京朝堂上的哪一位官员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