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匀出半个时辰来听通政司的宣奏,然而今日之奏,实在太多石破天惊之语。
听到一半,他便按着眉心叫道:“行了,别念了。”
贺今行依言停止念奏折内容,但没有住嘴:“陛下不耐长文,那臣就简短地概括。臣手中这封奏折,乃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柳从心,举告吏部尚书秦毓章,受贿收贿,买官卖官,侵吞官粮,操纵粮价,草菅人命……”
一尊金石镇纸朝他砸了下来。他稍一侧身,便躲了过去,但这话是彻底说不完了。
“你还敢躲?”明德帝看到他这动作,又好气又好笑,但没方才那么头疼了。
他叫顺喜把折子拿上来。
贺今行不太情愿给,“陛下,臣已经开始宣读,您不能半道提走。”
顺喜骂道:“陛下金口玉言,什么规矩不能改?”
他只能呈上去,拱手道:“请陛下一定要览阅。”
明德帝当真摊开了折子,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却没有像底下内侍所想的那般暴怒,而是意味不明地哼笑道:“贺今行,你可是提前知晓内容。”
他即答:“是,臣乃代笔。”
“这字迹果然是你。”明德帝继续看折子,再道:“有人要你替他上这谗言,不外乎妄图搅和朝政,乱我大局,实在居心叵测。你既知情,还要帮他行事,你说,你是不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