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顾穰生……”她喜欢叫他的名字,也想用力将他抱紧一些。
可她再也做不到。
下一刻,她的手臂从丈夫肩头滑落。
顾穰生感觉到了,如遭天罚,定在原地。半晌,他侧低头,将脸颊贴上妻子的脸颊,轻轻地唤她,“阿绵,阿绵……”
青山失色,猗竹如晦。
长风吹落浊泪,带走他怀中温柔,再不回头。
顾横之背着老怪医下山,就见他娘被他爹抱在怀里,像是昏迷一般,阖着眼,了无生气。
他爹一言不发,他不敢开口问,更不敢去探鼻息,怔愣片刻,扭头向好不容易才请下来的怪医。
他没有开口,可眼里脸上全是哀哀的祈求。
老怪医一眼便能辨出人是死是活,暗叹,嘴上却无情:“你娘已经往生,就让她走好吧,何必多加无谓的打扰?”
“聒噪。”顾穰生斥道,声调却毫无攻击力,他的力量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夺走了,可抱起爱妻的双手却依然稳妥。
他们一起从家里出来,就要一起回家去。
老怪医懒得和鳏夫计较,对小的说:“老怪我既然派不上用场,那就回山上去了。诊费不用给,你也不必送,快些去跟上你爹娘吧。”
顾横之却毫无反应。他被独弃于山水之间,恍惚一阵,站不住跌跪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