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居然是温的。”
元景听见林千羽这样说到。
这个人的瑞凤眼像只好奇的猫一样睁的圆圆的。
元景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我现在在抓着你的手啊。
元景感觉自己手指简直都能感觉到对方手腕下的脉搏在一下下不疾不徐的跳动着。
其实每次他和林千羽呆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他从未是个太监,而是个正常人家的孩子。
在这种可能里,元景理直气壮的站在高堂之上,拥有着一段可以名正言顺的人生。
很模糊。而又梦幻。
掌心的脉搏依旧在一下下跳动着。一下把元景从他的妄想里拉回了现实。
元景的手指磨搓上了这带着青色经脉的手腕。
呵……终究是不一样的。
甚至有一瞬间元景脑子里还冒出了个最为恶毒的想法要是这人是个死人就好了。
那样……或许他能待在那个美好的幻觉里更久一点。
直播间好像并没有播放这天晚上大魏宫廷里两位大魏打工人的互动。
不然第二天早上这两位的大脸应该马上就会出现在微博上了。
毕竟谁也没想过元景居然是第一个抓住林大人手的。
所以,这个人当时做出这个行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就更没人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现代的大家就算知道元景心理上的各种问题,也根本救不了他。
大魏太大了。这片土地过于辽阔。
这里的人也太多了。
直播间不可能把它的镜头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太久。
即使这个人是林千羽。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推动它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也不会是一群固定不变的人。
魏怊帝五十八年。
中州一户最普通的人家里。
一个衣衫破旧的书生推开了半掩的柴门回到了家里。
月光惨白的和锅里稀薄的米粥一样撒在地上。
妻子坐在床头。双目无神。
床上白天还在哭闹着的儿子已经停止了叫嚷。空荡荡的家里面更加死寂。
妻子不言不语,只是麻木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书生心头一颤,想快步走到床前。
但是他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所以就算心里再急切,他的腿还是软的。
坐在床上的女人幽幽的开口。
“他死了。死的时候和一只猫一样……抱着我的手喊着娘亲我好饿。”
“娘子……”书生一惊,面上愧疚之色愈加浓厚。
连着几年科举不顺,书生依旧是书生。同期的同窗们似乎都博得了一些功名,挣到了一份前程。
而他什么都没有。
加上大魏宫廷的一场宫变,魏怊帝对谁都不信任了。
这昏君……干脆直接停了明年的科举。
这下,书生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书生看着床上孩子逐渐僵硬的尸体,看着眼神中失去高光的妻子。
“呼……呼。”门口的月光在片刻的死寂后又被搅散了。
书生回头一看,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站在自己家的门前。
“宋锺!”这汉子看见书生,急切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到。
“有差役在追我,姑且看在我们自幼相识的份上让我躲上一躲。”
书生一怔。
这来人是个黑瘦的汉子。